第078章(2 / 3)

她自以為得很聲,其實邊上的人都聽見了,“你這麼一還真是!自從村長進了趟山,山神爺爺他就顯靈了,不光幫咱們修了路,還把虎子給村長家送來了,你這是不是山神爺在關照他家?”

“這老馮家的風水喲,都冒青煙了,咋就能得山神爺這麼關照呢?”村裏的婦人羨慕得心裏都發酸了,齊齊看向了旁邊的馮家人。

馮老太生了三個兒子,分別叫做益民、益軍、益仁,現在益軍家的和益仁家的,就在她們邊上洗衣服呢。

有那好事兒的婦人就笑嘻嘻地:“益軍家的,你婆婆家得了那麼多肉,有沒有分一點兒給你們嚐嚐?”

“有的有的,”趙春花回想起那肉的香味兒,臉上就憨憨地笑開了,“媽給我家送了好幾次,那肉可香可好吃了。”

蹲在陳紅梅邊上的一個婦人聽了,好奇地打探:“益仁家的,你婆婆對你們挺好的嘛,這都分家了還給你們送肉吃,咋沒聽你過呢?”

陳紅梅用力地捶著衣服,酸得嘴裏都快要冒酸水了:“什麼呀?也就四次!還都是大伯家挑剩下不要的,那麼多肉,也不知道多送點兒,五娃六娃都在長身體呢,難道他們不是老馮家的孫子?真偏心!”

這個婦人冷不丁聽她這麼,趕緊笑著打了個哈哈,不再接茬了,她可不想摻和進這婆媳間的事兒。

等馮家人都洗好衣服走遠了,這個婦人才跟旁邊的人:“這做婆婆的也是難辦,要是換了我,我就幹脆不送,饞死她算了,省的讓了便宜還沒夠呢。”

萌萌還是一個奶娃娃,成日裏就隻會吃奶,但是她的家人卻怎麼看怎麼稀罕。

“哎呦,哎呦,打嗝了,打嗝了好。”馮老太從蘇婉懷裏接過萌萌,聲音像浸了蜜一樣甜:“咱萌萌打哈欠了,是不是困了?不急不急,奶奶帶你去睡覺。”

氣寒冷似冬,萌萌的屋裏卻溫暖如春。馮老太輕輕晃著搖籃,一遍一遍地唱著搖籃曲:“藍藍的海,藍藍的,海鷗飛處雲翩翩,漁家阿公笑開顏,漁家孩子笑滿麵……”

等萌萌終於睡著了,她看著萌萌的臉蛋,笑得很得意:“咱萌萌自打出生,這一一就變了個樣,你們瞧瞧,多可愛。”

站在搖籃邊上的,都是萌萌最親的親人,馮益民的心已經融化得像水,“媽,萌萌剛才好像看了我一眼。”

“什麼看你?”馮老太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指著自己:“那是在看我。”

馮益民摸了摸鼻子,不敢再什麼,他緩步走到床前,給蘇婉緊了緊被子,這一大一兩個女人,都是他甜蜜的負擔。

馮老太看著萌萌,心裏卻在想另一件事。

老大家的要生孩子,她這個做婆婆的,也給提前準備了一些衣服,其實也沒費多大的事兒,全是大娃二娃穿過不要的舊衣。那麼現在問題來了,萌萌出生了,這麼嬌的閨女,當然不能穿哥哥們穿過的臭衣服了。

馮老太在心裏一拍板,就決定要給萌萌重做新衣裳。

她快步走回正房,搬開了兩個木箱,從後腰處摸出鑰匙串,打開了櫥櫃的門,從最上麵一層拿下來一塊布料,用手撚了撚,輕柔,綿軟,但還是不夠。

這難不倒馮老太,她關好櫥櫃,夾著布料走出了門,站在院子裏一聲大喊:“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到我這裏來。”

馮老太三個兒子,老二老三結婚後就分出去住了,住得也不遠,就在左右兩邊。他們漁家的房子不值錢,山上隨便撿些石頭就能壘起來,盡管往大裏造,家家戶戶還都有院子。

聽了馮老太的喊,趙春花和陳紅梅很快就趕來了,直接被馮老太按在了井邊,“就是這塊布,給我使勁揉。”

陳紅梅眼睛尖,一眼就認出來這塊布,這不是她婆婆一直攢著的嗎?幾年了一直舍不得用,她結婚和月子裏,幾次三番要求都沒有,頓時心疼得牙酸,“媽,這布足足一丈,給五娃六娃做衣服都夠了,揉了多浪費。”

馮老太想也不想就懟:“誰跟你要給五娃六娃做衣服?想得倒挺美啊你,你怎麼不給你自己做衣服?”

“我,我……”陳紅梅倒是想,這塊布她眼饞很久了,顏色是純正的軍綠,還是上海產的厚棉,尺寸剛好夠給她做一身。要是能穿上這塊布做的衣服,她死也無憾了。

她心裏不是滋味又不敢回嘴,憋了半才冒出來一句話:“六娃周歲快到了,我就想給他做一身。”

馮老太的眼睛都瞪起來了,雖然惱怒卻還壓著嗓門:“老三家的,你眼皮子咋這麼淺呢?這布是你的嗎,你就敢開口要?告訴你,這是給萌萌的,快給我揉。”

陳紅梅憋不住了,一個丫頭片子憑什麼用這麼好的布?她生了兒子都沒用上呢,急得嘴都白了:“媽,萌萌才做了一身,怎麼又……給她做?”她的話在馮老太吃饒眼神裏越發聲,心就先慫了,最後乖乖地蹲下去,認命地揉著衣服。

這人比人氣死人,按她嫁的是兒子,應該最受寵才對,馮老太偏偏把心都偏到大兒子身上去了,不用分家另過,老兩口的私房都是大伯的,村長也讓他當了,陳紅梅越想越酸。

馮老太才不管她怎麼想,等布料揉好了,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不滿意的地方讓她們繼續揉,終於把這塊布揉得綿絨絨。

趙春花一直默默幹活,完了還主動:“媽,要給萌萌做衣服嗎?我來幫你。”

陳紅梅卻找借口開溜,她站在院子裏張望,突然擔憂地:“我好像聽見六娃在哭,媽,我過去看看。”

發現趙春花歉意的眼神,馮老太恥笑一聲:“隨她去吧,就她那手藝,咱萌萌才不想穿呢。”

馮老太把布料對著萌萌比了又比,毫不心疼地裁成一塊一塊,喜滋滋地:“多軟乎,穿在萌萌身上她肯定喜歡。”

“是啊,媽,咱萌萌這麼嫩,是要穿得軟乎一些。”趙春花手裏飛針走線,抽空還能看一眼萌萌,覺得這娃怎麼看怎麼喜歡,恨不得她是自己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