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樸刀劈來,本可以立時三刻取白長生性命,但那怪和尚並不打算這麼做。
千鈞一發之際,和尚一個橫刀立馬,收力側劈,轉走半路橫斷之技。
那刀頭在白長生發梢上輕輕掃過,緊跟著後勁崩送!
噌啷啷啷!
青絲幾許,從白長生頭上掉落下來。
一縷華發輾轉悠揚,觸地之時濺起沉塵無數!
好功夫!
白長生是看不見的,因為他閉著眼睛。
樸刀一出他就已經把眼睛閉好了,心說這回玩大了,投懷送抱外帶腦殼!
可等了一會並沒有覺得腦漿子迸出來,這情況自己可都輕車熟路了。
把眼睛一睜,隻看到那怪和尚已經收刀而回了,正立門前,雙手合十。
一人一樸刀,斷發尤溫存。
“阿彌陀佛!”
怪和尚低頭口誦佛號,好不虔誠,白長生看在眼裏慌在心裏。
“哈哈哈施主你倒是氣定神閑!”
這一句話說來,毀了他好不容易扮出來的虔誠模樣,白長生跳起來就罵街。
一邊罵街,一邊左右找著看有什麼趁手可防身的兵器。
找了半天這正殿禪堂並沒有什麼木棍。
白長生想要逃,但那和尚擋在了門口,並沒有讓他出去。
“都言佛門聖地,出家人不會殺生作孽,你這和尚怎能憑地如此歹毒要取我性命?”
白長生眼珠子來回轉,心說剛才那一刀要是砍實了自己可就沒命了,這怪和尚到底幾個意思?
和尚邁步堂中,慈眉善目:
“一段因果就此了結。”
“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長生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怪和尚:
破布袈裟幾處洞,佛珠渾圓滿落懷。
五十來歲,腳上穿著一雙羅漢鞋,腦袋上油光鋥亮,兩個大眼珠子滴溜溜透著一股子禪意。
耳朵忽閃忽閃,可惜那腦門上有個肉疙瘩,破了這彌勒佛的笑口活佛的麵相。
也不知道這怪和尚有多少功夫在身,但那腿腳肩膀的肉結子,和那一丈大刀就看出來此人定有好手。
老和尚也打量著白長生,不住地點頭,眉眼間爍爍亮光,射在白長生身子上讓他一激靈。
難不成這是個孌男和尚(喜好男人的男人)?
“施主莫慌,請隨我禪師侯茶,廟裏近日閑疏沒什麼人來做客,不必過於拘泥。”
白長生恨不得給他一大耳帖子(耳光),這情況還想自己跟他客氣?
可剛要逃,再一想這和尚的功夫,白長生忍住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
反複這麼問著,怪和尚依舊慈眉善目,隻道隨他去禪房,一切自會相告。
再問這古刹中其他和尚在哪裏,怪和尚含糊道他們出去了,現在隻有他一人留守。
白長生想了一下,這是掉在坑裏了,不聽他的都不行,那怪和尚可還拎著刀呢!
走吧!
一咬牙,白長生就隨著老和尚到了古刹裏的別院。
一間禪房,一床僧榻,胡亂擺著幾個蒲團木魚也就沒別的了。
白長生進得禪房,看到桌上擺著一壺酒,一盤子烤肉!
好嘛,這還是個酒肉葷和尚!
進都進來了,白長生也沒打算客氣,自顧自給自己倒上了酒,自酌自飲了兩杯之後,心神漸安。
老和尚坐在對麵,一直盯著自己,這讓他很不舒服。
不知道這和尚來曆,自打遇見了,說的每句話自己都不明白,白長生看著怪和尚一腦門子官司。
“說吧,我都進坑了。”
老和尚撥動袈裟:
“施主我認識你,你叫白長生。”
白長生驚詫到了,這怪和尚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也不怎麼怕了,這和尚並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在這跟自己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