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廂之中,靜謐的空氣凝結。
針落可聞。
許憶幾乎無法呼吸,嗓子幹涉的也無法發聲,她不知道怎麼麵對,更不知道怎樣相信,甚至連質疑真假的想法都消散了,因為,有些東西,它無需再去驗證,回憶就是最好的證明。
十二歲以前,她雖過的無憂無慮,但家裏常出入的客人麵孔還是記得的,當年的彭老和霍老……不止一次的來過她家,和父親品茶閑聊,關係極好。
自父母去世後,霍家也全家搬去海外,就和許家斷了聯係,而彭老本就在S市發展,鮮少來帝都,慢慢的也就不怎麼聯係了。
可是,她怎麼都想不到,這兩個她見麵都要稱為叔叔伯伯的人,竟然……
“那時候的廖東興還是個小角色,雖仗著廖家有點背景和錢勢,也充其量就是個有錢跋扈的富二代罷了,但狼子野心和彭老狼狽為奸……就有了後麵發生的一切。”
晏詩崎的聲音像鋼針一樣刺破許憶的耳膜,字字見血。
“順便再提件事,當年導致他們關係破裂和衍生出這一切不幸的那個項目,就是這個基金會。”
許憶混淆的思緒跌宕又起伏,良久,她才從渙散的意識中歸攏了些意識,她慢慢抬起頭,發出的聲音晦澀,“確定嗎?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嗎。”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這些相關的所有人中,也都和我沒有實質性關係。”晏詩崎正色道。
確實,不管是許憶去世的父母,還是彭老,及海外霍老,晏詩崎和他們都無關係,乃至左慕飛,他也和這件事沒有關聯。
又談何欺騙一說?
“廖江城重啟基金會項目的初衷,我不太清楚,但我哥孤注一擲搶奪這項目的原因,肯定是你。”
左慕飛這是搭上一切不惜所有,布了一場大局。
目的就是為和彭老博弈對峙。
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年許憶父母死在了這項目上,他今天就重新布局讓凶手付出代價!
搏贏了,血海深仇得報,彭老自食惡果,殃及整個彭家作繭自縛。
可若搏輸了,左慕飛會將如何?
不僅搭上了整個左氏,連帶著父親和左老爺子,還有陪他入局的每一位都將……傾家蕩產,身敗名裂!
而最終,左慕飛還有可能罪責難逃!
難怪季放這種人精也會選擇加入其中,還借口說什麼副總的緣故,隨便就以公司名義大舉投資,上億的資金流出,不經過季放總裁本人的批許又怎麼可能!
季放一定是知道這件事。
就算非左慕飛本意轉告,他也是從其他途徑知曉了全部,為幹爹幹媽報仇,季放義無反顧的散盡家產。
而白錦川呢?作為第二大股東的他,竟然也……
許憶想不下去了,也不敢再想下去,這個真相來的太突然,她一時沒辦法全部消化。
“我說這些不是想給你增添過多的心理負擔,現在項目已經這樣了,不是你想出力就能幫的,我哥也有自己的計劃,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晏詩崎合上了窗紗,邁步走過來,看向她的目光諱莫,躊躇著再道,“通過這麼多事,也應該證明了我哥對你的感情,他是認真的,不管你們的婚姻是否存在,他都已經將你視為一生的責任。”
隻要左慕飛存活於世一天,他就不會讓許憶再受半點屈辱。
她的事,就是他的事。
會在所有人都依靠著她,仰仗著她,她孤立無援負重前行的時候,能依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