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飛整理了下衣襟,沒理會褲子上濺的湯汁,拉過一側的座椅,單腿之地的坐在上麵,從褲兜裏拿出煙盒,籠火點燃吸了一口。
隔著淡淡的煙霧,他諱莫如深的看著許憶。
說實話,這滿身氣勢的男人,隨時隨地不怒自威,配上此時的眼神,許憶真有點心裏發怵,有種他隨時能撲上來咬人的錯覺。
她下意識隻想離開。
躲他遠遠的。
許憶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給我站那兒!”左慕飛赫然的嗓音冷沉。
許憶猛地一怔,腳下步子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身體反應倒是一點不受思維控製。
左慕飛確實很生氣,且不說她突然來S市一聲沒和他說,就光說這突然的……好好一桌子飯就掀了,脾氣真他媽夠大的!
可再怎麼生氣,一想到剛剛許憶那憤然的目光,那厭惡的,譴責的眼神,看的他渾身難受。
他做錯什麼了?就算真做錯了,又能怎樣?明明他們昨晚還好好的,她也挺享受的,怎麼轉天就翻臉不認了?看來這女人和男人也沒什麼區別,穿上衣服都他媽不認賬了!
不認就不認吧,可憑什麼還嫌棄他……
左慕飛不感覺生氣,隻覺得憋悶,他生平長這麼大就沒這麼委屈過!
媽的,被自己的女人嫌棄,還口口聲聲的滾,出去……把他當什麼了?行走的按摩棒?操!
他越想越難受,越想也越委屈,這都什麼事兒。
左慕飛悶悶的又抽了兩口煙,起身走向她,“去哪兒?你這又要去哪兒?”
許憶穩下了心神,自是不會回應任何的,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左慕飛抓住,下一秒,他直接將她按在了牆上。
將她困在自己胸膛和牆之間,左慕飛夾煙的手指慢慢扶著她臉頰,“大早上的突然亂發什麼脾氣?好好的飯不吃,說掀就掀了?”
說話時,他手指撬開她唇沿,確定沒燙壞後,才又捏起了她下頜,也沒讓許憶開口說任何,左慕飛再道,“脾氣夠大的啊,行,咱不提這個了,你想去哪兒我也不管,但飯不能不吃,再等會兒。”
他放開了她,叼著煙轉身拿手機給芮沉打了個電話,“再換一家,還是蟹肉餛飩,隨便再買兩個菜,不要涼拌的,嗯……行,快點。”
掛了電話,左慕飛又回身看了眼許憶,“脾氣發夠沒?”
許憶漠然的掃過視線,轉身往外。
“敢走,你試試。”
回應他的,不光是腳步聲,還有玄關開門聲——
“操!”左慕飛倒吸口冷氣,一把扔掉香煙,健步走了過去。
到底在玄關門外將許憶攔住,他也不再廢話,索性一俯身直接將人扛上肩,大步就又回了臥房。
重重地將人摔到床上,左慕飛頎長的身形霍然臨下,陰鷙的眸線沉沉的緊鎖著她。
許憶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的心裏發毛,正要做什麼時,卻聽到左慕飛低冷的嗓音,威壓的在她耳邊緩溢,“老公的話都不想聽了?”
“左慕飛你是不是……”
“噓。”左慕飛素白的手指落在她唇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不想欺負你,乖點,嗯?”
左慕飛微鬆勁兒放開她,並側身躺在了她身側,長長的大胳膊依舊將她攏進懷裏,緊緊的,他單手輕扶著她發絲,“想發脾氣就發,想吵就吵,想怎樣都可以,也沒事兒。”
誰讓是他媳婦兒呢。
何況她出身豪門,養尊處優的許家千金,坐擁千億資產的翹楚巨鱷,可能沒點脾氣嗎?就算性子再柔,脾性再好的人,也有動怒的時候,許憶也終究是個普通人。
左慕飛自小就見慣了,還能舉得稀奇?隻是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可仔細想想,她估計就想找借口吵架,讓他一氣之下離開,她就解脫了。
猜到了用意,他不免一笑。
在她臉頰上親了親,“不管你怎麼鬧,說什麼難聽傷人的話,我都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