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許憶先醒了過來。
左慕飛還在睡著,她試了試左慕飛額頭的溫度,似乎還有些熱,又測量了溫度,降到了三十八度多。
許憶給他換了條冷毛巾,再去客房洗漱一番,廚房裏一邊煮粥一邊給肖罪打電話,讓肖罪過來一趟。
煮好了粥,肖罪也到了。
許憶指了指樓上臥房,“左總有些感冒發燒,一會兒他醒了,你把粥端給他,看他喝完了,叮囑他吃藥,他要問什麼,你就說昨晚是你留下照顧他的。”
“……啊?”肖罪沒太弄懂。
“就說我讓你過來後,就走了。”
肖罪撓了撓頭,“可是這……”
他畢竟不是左慕飛的秘書,留在這裏照顧倒是沒什麼,但是編謊話的話,肖罪感覺太假了吧。
許憶道,“按我說的就行,沒事兒,他不會為難你的。”
“行吧,許董。”
“你今天先把手邊事放一放,留下照顧他,等芮秘書或者周特助過來了,你再走。”
肖罪了然的點點頭。
許憶匆忙收拾下,提著包包拿車鑰匙就走了。
這種逃避般的行為令她很羞愧,也有點丟人,可她確實不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再麵對左慕飛,家裏還有個‘病人’等她去慰問呢,已經夠一個頭兩個大了。
許憶先回了一趟家,不出意外,早上時間還早,廖江城和季放都在。
季放剛晨練完,一身汗漬沒來得及洗澡,隨意的掀起T恤衫擦著頭上的汗,接過保姆遞來的水喝了幾口,歪頭看著走進來的許憶,“昨晚你沒在家,去哪兒了?”
許憶換去高跟鞋,昨晚一夜沒怎麼好好休息,此刻也很累,她隨意的攏下頭發,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左爺爺打了個電話,說左慕飛病了,我去看……”
“絕症,要死了?”季放語速極快的碾壓她話音。
許憶歎口氣,“……不是。”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還去看他,真給他臉了!左爺爺也是的,一把年紀了,還亂攪和兒孫的事,越老越糊塗了。”季放將水杯交給保姆,並眼神示意保姆先走,他沉下眸,考慮著抽點時間去和左老爺子談一下了。
“爺爺挺好的,老人心都這樣,和老人家無關,你別亂遷怒,左慕飛也沒事兒,我累了,先上樓補個覺。”許憶往樓上走。
“你不去公司了?”
“上午不去,下午我去。”
“行,那我中午來接你。”
許憶比了個OK的手勢,徑直往臥房走去。
正要踏進房間時,聽到廖江城低醇的聲音響起,“一夜沒睡?”
她輕怔,“也不算,江城,今天你身體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哪有那麼柔弱,身體沒問題的。”廖江城隨口說,可這話說完,他又頓了下——
身體既然不礙事,也不算什麼病重,那還‘賴在’這裏不走,像什麼樣子?也沒理由了啊。
挺大一個男人,沒事兒找借口賴在女人家裏,哪怕是追求之中,可這種方式,廖江城也屬實不喜,他總覺得甭管陰謀算計,還是不擇手段,都是生意場上爾虞我詐的,對感情,那就該純粹,單純,將心比心,以心換心。
可是吧,他又不敢直接正兒八經的和她說,真喜歡,真追求……所以,這玩意在廖江城這兒就矛盾,也鬧心。
像像個光明磊落的君子似的,正大光明的追求她,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大不了軟磨硬泡,想點招,用點轍,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唄,但這一套,放在他和許憶身上,它不合適,也不行。
像個齷齪小人似的,動不動就和她玩心計,想套路的,廖江城又打心眼裏鄙夷唾棄。
左右矛盾。
他現在就處在一個尷尬的邊緣,朋友的基礎,進一步沒戲,退一步他不甘!
想愛,卻不敢說出口。
真難受啊。
看著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連上前抱一抱的可能都沒有,鏡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即,要多難受就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