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因為有程寰在,許憶感覺不方便留下。
吃完了飯,她看簡妍狀態也好些了,又寬慰幾句便先離開了。
因為來的時候沒開車,程寰送她回老宅。
一路上,兩人簡單聊了一些,多年的老朋友了,話題自然有很多,隻是不知不覺的話題跳轉到了感情上,程寰道,“你現在……還是一個人?”
“我想半個人了,怕嚇到你呀。”許憶打趣。
程寰撲哧一笑,“也對,不過,你這半年……”
“手術之後各種治療,也沒什麼別的心思了。”許憶這是實話,不得病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治療過程有多難熬,打針輸液,服藥檢查,會活生生折磨一個人的精神。
“那現在呢?我看你氣色好了很多,身體應該也沒事了吧?”
許憶點點頭,“好多了,距離徹底康複隻差最後一小步了。”
“可喜可賀,抽空有時間咱們聚一下,給你慶祝慶祝。”
“沒問題啊,不過,等找到叔叔的吧,阿妍這樣,我不放心。”
程寰便落了眸,“我也很擔心她,不過,我相信阿妍能撐過去的。”
許憶微眯了下眸,她感覺自己這麼疑神疑鬼,猜忌這猜忌那的,都快精神不正常了,明明程寰是個很不錯的朋友,兩肋插刀,仗義直言,各方麵都沒得挑,可感情上的他……許憶也不好評價。
她正想打消心裏這種亂七八糟的猜想時,手機忽然震了下。
以為是公司的事,她拿出一看,隨著消息文字的入目,她愣住了。
是阿諶發來程寰前幾個月的日程安排,從上麵不難看出,簡母出事前一天,程寰去的美國,簡母身亡後隔了一天,又折返回了帝都。
說實話,這也看不出有異。
但接下來,後麵還有發來的一段——
程寰曾探訪過心外科的幾位權威專家,見麵會談時間都是較晚,按照許憶對他的了解,程寰身體尤為健康,程阿姨也沒有心髒方麵隱疾,家裏其他人……
而且這個時間點,正是簡母出事的前一周。
要是一點不讓人聯想,怕不可能吧。
許憶遲疑的間隙裏,程寰也注意到她臉色微變,就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程寰。”
許憶思來想去,感覺有必要開誠布公,“問你個事兒,簡阿姨出的事和你有關嗎?”
她問的是很直接,也很唐突。
但多年的老友了,也無需再繞關子。
程寰好整以暇的掃了她一眼,扶著方向盤的手輕轉,車子轉入下個路口,老宅別墅已經在夜幕中若隱若現,他也放緩了車速,“你覺得和我有關?”
一句反問,沒有正麵回答。
“該不會你查我了吧?”程寰明知故問。
許憶哂笑,“所以呢?我想聽你說句實話。”
“那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信我嗎?”
許憶緘默了。
以簡妍的角度出發,基於程簡兩家二十多年前的車禍一事,程寰的嫌疑極大,甚至可能難辭其咎,但若以發小的角度,許憶又是真心不想懷疑程寰。
很矛盾的一件事。
程寰輕眸望著她,“該不會因為飛哥,你連我都不信了吧?”
“阿寰,說什麼呢。”許憶緊起了眉。
程寰很知道輕重,明白許憶還沒有徹底放下左慕飛,便一晚上了也沒提這個名字,而此時,用開玩笑的語氣,雲淡風輕的故意觸及,會隻是一句玩笑嗎。
許憶無暇深入想這些,左右搖擺的心裏讓她已經很難安了,“你說實話,我就信你。”
“嗯。”程寰慢條斯理的,將車停在了別墅門口,沒解安全帶,卻側顏看向她,“實話就是,沒有關係,也不是我做的。”
似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麼說,畢竟,哪個凶手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告訴人,自己犯案做壞,可聽程寰道出口,許憶多少還是鬆了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