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似乎特別的藍。
淩鋒抬頭望了一眼,有蒼鷹掠過。低下頭,一股熱浪和雄性氣息撲麵而來。
今天是獠牙畢業考試的日子,黑院長並沒有讓他們五人上場。此刻淩鋒正一襲青色的長衫,打扮的倒不像個武士,反而和那伏案的書生般,靜靜的坐在霸都獠牙的陣營中。若是光了膀子,任誰看了淩鋒那身腱子肉都會忍不住讚一聲漂亮,再配上棱角分明的臉龐和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隻要微微正色,一股殺伐之氣便噴薄而出。可淩鋒很不喜歡。隻因為父親又一次看到他在花園裏拿著一把砍柴刀在撥弄花花草草的時候,正色的告訴他,好男兒當誌在四方,不可終日舞刀弄劍,應有淩雲之誌,用胸中才氣以安天下。那天的陽光很好,如今天一樣。
自從父親走後,淩鋒這六年來每每搏殺之後,總愛穿上一件青衫。原因無他,說是懷念父親的教誨,更不如說隻是一個自我欺騙的理由,淩鋒當然知道,可惜還是習慣了。
今天的角鬥場插滿了北蠻的狼頭旗,周圍巨大的看台上早已坐滿了密密麻麻的觀眾。連黑校長都還沒登場,高呼北蠻必勝的呼聲便已經似山呼海嘯般在場內激蕩。
“胡樹這小子跑哪兒去了?”智者已經從貴賓室見過左千王裏回來了,十八年來第一次輪到霸都坐主,北蠻的頭頭腦腦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所以不光是大君要出席,左千王,戈達,霜無豔這三個王族的族長的到來,甚至連淩鋒的那個師叔古老頭也來了。畢竟也是如今北蠻草原之盾的統領,又第一雄關雷霆堡的守將,這等彰顯國力的陣仗,當然要來些從血水裏趟過的人壓撐場麵才行。
“誰也沒看見啊?咱們出來的時候這小子就沒影了。”斧頭隻胡亂穿了身輕便的武士袍,不過在他那壯碩有些過頭的體格下被撐有些變形。天氣又熱,斧頭說著伸手拉開衣領,這下看上去更像是個殺人不眨眼般的惡漢了。
智者非常明顯的鄙視了斧頭一眼,整了整那貼在身上用啟韻特產的油絲製成的貴族裝扮,便緊挨著花白風坐下。花白風還是那般,一身白袍,輕輕搖著扇子,任憑日頭惡毒,在他身上卻似乎沒有一絲燥意。
“你們聽說今天有個非常特殊的人要來麼?”智者忽然轉過腦袋,用那雙不似蠻人的大眼睛對著後麵的二人瞄了瞄。
“是誰?不就是那幾個大頭人麼?還有你阿爸。”斧頭接過話,平平回了句。
“嘿嘿,錯,這個人我也是剛剛去找我阿爸的時候才看到。絕對不常見哦。至少咱們國家天水河以東的人這些年來沒有一個人見過他。”智者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果然,周圍正百般無聊的學生一個個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說的不是廢話麼,咱們北蠻那麼大,有的人一輩子還沒去過天水河對麵呢。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斧頭總算以為抓到了智者的一個失誤,連忙挪揄道。
淩鋒心道既然能來這兒的,自然是有名號的人了,很多年沒見?那會是誰呢?腦海中飛速閃過一些人名,卻還是沒才出來是誰。
“唉,斧頭啊斧頭,你什麼時候能學學你老大,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嘛。”智者斜眼看了下斧頭,又湊過去對淩鋒拍了幾聲馬屁,這才站起身子,再一次理了理衣襟,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