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綺鴻也笑:“娘娘霞裙月帔、楚腰衛鬢,真是世上難尋的絕佳女子。陛下會對娘娘癡情,也是理所應當。”
這個吳綺鴻,當著她的麵誇讚她。而這份誇讚,既不隱晦也無褻瀆,真正的直言君子。吳綺鴻,果然不同於其他人。
“誰說陛下對我癡情了?”
吳綺鴻微笑:“雖然下官不曾因女子而癡心過,卻也是男人,懂得倘若那樣會是怎樣的表情。下官曾經在陛下麵前提及娘娘過往,陛下的眼眸變得好似夜裏平靜的湖麵,突然落下了一片葉子,輕輕泛起了漣漪。會有如此的眼神,不是癡情是什麼?”
百裏蓁蓁垂下眼,她握著衣袂。不知道為什麼,她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端木蘭宸的寵愛,如今有人告訴她他竟對她癡情,她的心為什麼那麼煩躁?
吳綺鴻接著說道:“這樣的恩寵,我那妹妹如何能得到?且她被慣壞了,沒有半點計謀,隻膽小怕事,如何能鬥得過凶神惡煞的由夢庭?”
百裏蓁蓁抬起眼,她看著吳綺鴻。月色下的他,穿著湛藍的官服。外罩一層薄薄的湛藍的紗衣,反射了這月的光澤,栩栩生輝。
“吳大人,我若對付由夢庭,也不過是些下三濫的手段,吳大人不怕汙了自己的名聲?”
吳綺鴻唇畔綻放了笑容:“有時候,下三濫是最管用最快捷的辦法。”
百裏蓁蓁冷冷一下:“好,那麼首先,就請吳大人想法子幫我牽製住由夢庭,給我時間籌備計劃。”
“這點,並不難。”
百裏蓁蓁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秋玄,與男人接觸得越多,越發覺你的可貴。這朝中,再也沒有誰能像你那般純潔無暇。無論是讀書的,還是握刀的,本質都一樣。為了利益,可以做任何事,什麼道義,不過是書上的玩意。
突然覺得,你死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你本就不屬於這個肮髒的世界,離開了,就不用再煩惱,不用再痛苦了。
漸漸走回了錦陽大殿,百裏蓁蓁剛剛踩著台階回到座位上,就感覺情況不對。
抬眼一看,整席的人都在看她。微微一怔,就聽到由夢庭尖酸的聲音傳來:“呦,安嬪娘娘,黑燈瞎火的,你這是去哪兒了呀?”
百裏蓁蓁看了她一眼,而後看向端木蘭宸,他也在側頭看著她。百裏蓁蓁一抹淡雅的微笑,隨即行宮禮說道:“陛下,適才臣妾的身子不大舒服,就出去透了透氣。”
“現在好點了嗎?”
“是。”
“剛才太子殿下還提到了你,說你起色好了很多。”
原來是葉巒山提到了她,這個露國太子,統共他們就說了那麼幾句話,他弄得好像大熟人一樣。這下子好了,她本事要低調的,結果弄得這裏的人都關注起她來,而且偏偏是她離席的當會兒。
百裏蓁蓁朝著葉巒山欠身說道:“多謝殿下關心,臣妾吃得好睡得好,日子過得也好。”
葉巒山也起身還禮,端木蘭宸則是哈哈笑了幾聲:“行了,你坐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