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發出低沉的嘶吼,像在生死間掙紮的野獸,但眸子裏的瘋狂之意卻逐漸內斂,他本來趨於崩潰的意誌,被他用無上的毅力,再次重組起來。
每向上一步,他的身體都似乎要支撐不住,道道蛛網一般的血痕彌散,眼看四分五裂,卻又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強行彌合在一起,讓他能夠再次邁步。
每一寸細胞都如岩漿炙烤,痛苦如潮水,一波連一波。
“賊他娘的疼啊!這生意接得虧本了……”
灼燒的疼痛彌漫全身,元躍又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嘶吼,仿佛要將痛苦吼出去一樣。
他就像背著一座大山,那種壓力,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
哪怕他對自己的意誌萬分自信,麵對這種壓力,身體依然瀕臨崩潰,若不是危急關頭,從眉心處灑下一股清涼之意,讓他守住最後的一點意識,恐怕他在第一時間就會崩潰。
這是藥宮星丸,狄花花給他留下的禮物。
本來是用作衝破黑鎖封印的一次性禮物,但在漢山遺跡內,藥宮星丸吞吐元力,被重新構建,似乎發生了奇異的變化,變得詭異莫測起來。
這一次,因為元躍身體瀕臨崩潰,星丸自動護主,灑下帶有點點元力氣息的力量,將他的身體堪堪維持住。
“這是要將我整個人揉碎了,再重新構建啊!若能堅持到底,好處大大的,但真的很痛哎……”
元躍一聲聲的嘶吼著,痛不堪言。
在壓力下,他身體的每一寸細胞都仿佛要潰散開來,但眉心星丸卻釋放神奇的力量,讓細胞再次重組。
一個破壞,一個修複,周而複始。
在這種壓力之下,少年的身體就像烘爐裏煆燒的鐵胚,千錘萬煉,肉體強度在不斷提升,無形中脫胎換骨,奇異無比。
但毫無疑問,痛苦是免不了的!
“第十層了……”
“十一層了,他是要逆天啊……”
“第十二層了,銀發元躍,他已經平了當年登頂強者的紀錄,太不可思議了……”
“神一樣的少年,我們火烈島要出大人物了……”
旁觀者竊竊私語,看銀發少年的眼神變得崇敬起來,欽佩,仰望,尊敬。
如歐拉拉,能夠登上第九層,固然令人震驚,但眾人也隻是詫異一下,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第九層是普通人的意誌極限,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但眼前的銀發少年,卻是打破了胡夫坡的真正界限,以背負一人的姿態,承受雙倍的重壓,悍然前行,哪怕他身形顫抖,汗水與血跡滾滾而下,模樣狼狽之極,但在眾人眼裏,少年的身影卻如巍峨高山,讓人隻能仰望。
這已經不是單純意誌的問題!
那銀發少年整個人的心神靈魂都仿佛純粹無暇,強悍得讓人顫抖,讓人高山仰止。
哪怕是他的敵人,這一刻,也不得不折服於少年的強悍姿態之下。
“你想對付的,就是這樣的一位大人物?”
黨飛鷹擠開人群,走在胡夫坡一側的台階上,與元躍齊頭並進。
他看著那毅然攀登的少年,眼神複雜無比。
他表情冷然,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兒子淡淡的問了一句,沒有任何情緒色彩。
黨臨泉汗如雨下,低頭不語。
“真是……”
宣飛星終於將目光從牧小白身上移開,落在了那個銀發少年身上。他握著長劍,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對少年那強悍的意誌力,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懼。
青蜂俯瞰著台階上的銀發少年,俏麗的臉容上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敗在這樣的人手裏,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一點都不冤枉啊……”
二十七層頂部,仰友友臉色蒼白,喃喃自語,天火城留下的一點怨氣,這一刻煙消雲散,他是徹底心服口服了,輸得理所當然。
一身黑衣的二番隊隊長陰無戾,也沒了之前的跋扈猖狂,神情凝重起來。
胡夫坡的強悍之處,對於身處火烈城附近的亂妖獵人團來說,都熟悉無比,他們都曾攀登過胡夫坡,測試過自身的意誌極限,能夠登上第九層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那銀發少年,竟然在背負一人的情況下,越過第九層,越過第十層,越過第十一層……
如今,他又跨過了十二層,進入到第十三層,破了胡夫坡的紀錄。
這種強韌的意誌力,簡直驚世駭俗。
陰無戾不得不開始考慮,招惹這樣的人,是不是值得呢?
“真是神一樣的少年啊!這樣的絕世妖孽,一定要納入學院,絕對不能錯過……”
一行數十人落在二十七層塔頂,俯瞰著下方的少年,神色震撼,為首的黃袍老者,更是目露精光,眸子像燃起了大火,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