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暮雪城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日,城主府周圍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人,一個個氣息深沉,渾厚無比,讓人望而卻步,畏懼不已。
住在城主府附近的百姓們,心中忐忑不安,感受到了那種微妙的氣氛,一個個縮在自己家裏,不敢出門,哪怕是出門,也是小心翼翼,低眉順眼的。
他們畏懼這些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他們畏懼的這些人,麵對那始終大門緊閉的城主府,卻又深深的敬畏與忌憚,仿佛那是一個幽深漆黑的無底洞,恐怖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陰風陣陣。
“已經兩天沒有人出門了!”
“莫非傳言是真?”
“元好古已經離開了暮雪城,離開了火烈島……”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豈不是……”
期待,興奮,與敬畏,恐懼的心情交雜在一起,讓眾人目光都變得複雜起來。
與城主府隔著一條大街的一棟高樓裏,曾經聯合起來入侵城主府的眾多強者再一次集合起來,除了沒有雄風八麵獵人團的鮮於兄弟,其他活下來的四階強者,一個都不少,正準備排排坐,分果果。
本來按照故事的發展,他們應該是踢到了鐵板,隻能無功而返。
事實上,若是元好古等人還留在暮雪城當城主,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威懾,別說入侵,就是靠近都有點心肝顫悠。
但,若是元好古離開了呢?
根據傳出來的消息,城主府裏真正的強者都已經離開了暮雪城,沒有了震懾,眾人心頭的欲望不由得又冒了起來。
畢竟,他們拚死拚活的,更聯合起來,為的不就是在暮雪城插上一腳,以獲得天南山脈那龐大的利益麼?
沒有了元好古震懾的暮雪城,對眾多四階強者而言,就像一個美味可口的大蛋糕,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他們分割這個蛋糕,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們又怎麼可能放棄呢?
“傳言八成是真,接下來該怎麼辦,大家商量一下吧!”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將暮雪城的本地勢力打壓下去,再來談分配的問題……”
“別的不說,先把城主府拿下吧!不將事情搞個水落石出,沒辦法安心哪……”
“那你進去查探,沒有人攔著你……”
“見鬼,要是那些怪物還在,進去查探,豈不是送上門找死……”
“在這裏畏畏縮縮,怕這怕那的,什麼事情都辦不了……”
眾人吵成一團,亂糟糟的。
人一多,分果果就變得複雜起來,沒有人不願意自己分得更多的分量。
但更關鍵的是,城主府依然像個無形的幽靈,沉沉的壓在他們心頭上,不將這個心結打開,分果果也分得不安心。
但要讓他們進去查探,卻又患得患失的,沒有一個人敢行動。
那一夜的情景,委實恐怖,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對城主府是恐懼無比,光是隔了一條大街,他們都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更別說深入查探了。
“一群膽小鬼……”
滿頭白發的黑樓居士一臉的冷笑,諷刺意味十足。
眾人都不禁怒視過去,但看到他眸子裏的瘋狂光芒,又不禁避開了他的視線。
這個死了兒子,一夜白發的四階強者,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眾人都能看得出來,瘋子一個,這種人不好招惹。
“人找到了麼?”
“啟稟樓主,已經找到了!”
“那就讓他進去探路,將城主府探個一清二楚……”
黑樓居士神情冰冷,遠眺著城主府,目光裏充滿了濃濃的怨恨之色。
一個青衣瘦子踉蹌著被推到大街上,直麵城主府。
他回頭憤憤的瞪了一眼,無可奈何的向城主府走了過去,像猴子一樣,一下子就竄到了牆壁上,轉眼間身影就消失不見,已是進入了城主府。
眾人都恍然大悟。
他們不敢進城主府,並不代表不能派人進去,就算不讓自家人行動,隨便在暮雪城找個身手靈活的棋子,送進去探一探,一切就都水落石出,簡單無比。
“這黑樓居士心思倒是靈活!”
不少人對黑樓居士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但也有人臉上露出了不屑。
隻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出黑樓居士對城主府的怨恨。死了兒子,想要報仇,那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
但麵對仇人,黑樓居士卻依然畏首畏尾的,連親自查探都不敢,可見膽氣已失,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這些想法,無需贅言。
眾人都心懷惴惴的等待著,死死盯著城主府的圍牆,希望再一次看到那個青衣瘦子。
良久,城主府的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了。
青衣瘦子神情困惑的走了出來,一身的輕鬆。
“城主府沒人,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