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丹性子急,急切道:“難道袁王爺現在已經造反了嗎?”
那個人見喬丹丹說的直白,趕忙嚇得匆匆跑開了。
琴兒又拉住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溫言道:“大姐,我們是外鄉人,想問一下這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個婦女環顧了一下四周,歎了口氣小聲道:“我一個喪了丈夫的婦道人家本來不懂得這些,但是看街坊鄰裏能走的都往塞北走,我才知道那麼一點。”
“塞北?”伊諾心下一片清亮,那不是清羽的外祖父的地盤嗎?當今的塞北侯是清羽的親舅舅呢?
那個婦女將三四歲的孩子放下,擦了擦汗水繼續說道:“聽說管轄咱們城的是袁王爺曾經的部下,現在正調兵遣將要去京城支援袁王爺呢!以後袁王爺若是失敗,也會撤回咱們這裏據守。”
“那咱們這裏以後豈不是要成為賊窩了呢?”喬丹丹被驚得睜大了眼睛。
“那可不是!”那個婦女抱起孩子,擺擺手道:“幾位姑娘,所以我得快點走啊!我在塞北有個舅公,現在正想去那裏投奔他呢!我可不想在這個賊窩裏再待著了!”
琴兒對那個婦女連連感激,幾個人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都是說不出的悲涼。
“山中才幾日,世上已千年。這句話說得是真的不錯。”伊諾無限感慨,遠望青山,如橫亙在她與京城之間的巨大怪獸,將她望眼欲穿看向京城的深情目光生生擋住。
“小姐,咱們是不是也往塞北走呢?”琴兒眼睛閃著亮光,“或許,京城梅家在戰亂裏也舉家搬到了塞北呢!畢竟,那裏是二少爺的外祖父的地盤。”
伊諾沒有回話,她感激琴兒的真心著想,隻是,這一切該怎麼與袁淺說呢?袁淺對於外麵的時事,不會比三個姑娘知道的少。他亦是袁王爺麾下的一員猛將,他知道這裏是袁王爺的地盤嗎?恐怕早已經知道了吧!
“我不會走的,除非我找到他們兄妹。”喬丹丹決然的說道,“他們要找尋我,肯定會在我們曾經居住的茅屋附近找,咱們現在居住的村子離那裏雖說不算特別近,但是,我相信他們總會找過來的。要是真去了塞北,恐怕真是人海茫茫了。”
“恩。”伊諾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伊諾選擇不走,主要是另一層意思在裏麵,葉明琪是人脈那樣廣,那樣神通廣大的一個遊俠,肯定會帶了一些京城的消息吧!
這樣想的時候,三個人又默默的回到了村子。
夜晚閑來無事,伊諾又與袁淺對坐月下。今日的月亮,仿佛是躲在雲中害羞的姑娘,將僅有的一半月亮還又藏起了一半。
“雲破原來花弄影。”伊諾抬首望月,低低吟誦。
伊諾吟詠的詩句有著怎樣無奈的心緒,袁淺其實並不太懂,但是從她緊蹙的娥眉裏,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哀傷。
“義妹,你們真的不去塞北嗎?若是去,我一定一路護送,護你們平安抵達。”
“平安抵達之後呢?”伊諾淩然的反問,“看我們安全了,然後你來幫助袁王爺嗎?”
伊諾的聲音並沒有多少氣勢,然而還是觸動了袁淺的愁腸,他道:“我是袁王爺提拔起來的,連同我的家族都是幾代受了袁王爺的大恩。”
“袁王爺要造反,你也要追隨嗎?”伊諾突然理解了袁淺的某些行為,他一直以來對於袁漢的一味隱忍,總是任憑他調遣,其實並不是因為怕他,一個渾渾噩噩的京城惡少,他英武神勇的將軍怎麼會怕?不過是為了報答袁王爺的恩情罷了!
“那你想過沒有,他提拔你,重視你的家族,究竟有幾分真心?”伊諾一語挑中要害,給予袁淺致命一擊。
袁淺頹然的低下頭,像是被暴雨打過一般,然而隻一瞬間的失神,他已然若無其事苦笑道:“恩情就是恩情,而且,從我對於唐公子的死默不作聲的那一刻起,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袁淺了!我實際上已經和袁王爺徹底站在一個陣營了。”
“不是這樣的。”伊諾真想衝過去給他一巴掌,“你這叫愚蠢的報恩!你以為恩怨情仇就那樣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