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籲~”響起,身後的馬蹄聲漸漸停了下來。想必是常彥坐著的那輛馬車趕了上來。
常彥的聲音響起在外:“淺淺,怎麼走的這般急?”
常淺淺揚起一抹冷笑,方才她被故意晾在馬車下叫人看笑話的時候,她這個便淫窩再馬車裏麵都沒露,現在倒是還來母子情深這一出了。
“淺淺?”常彥沒聽得常淺淺回話,又喚上一句。
常淺淺朝元鸞看去一眼,示意將簾子打開。
車門外的常彥正一臉焦色的瞧過來,細細安撫著常淺淺。任誰見了不得個這常淺淺真是受盡疼愛?
常淺淺心思卻不在這,瞄見門房的婆子見是她回來了,麵上一驚!鬼鬼祟祟就要往院子裏跑!這才曉得,原來常彥在這馬車口同她演什麼父女情深的戲碼可不是做給別人看的!是來堵住她的。
心中的猜測更是肯定兩分,焦急喚道:“父親!”
常彥卻是依舊不為所動,扶住馬車門的手鬆都未鬆,就這麼淡淡的瞧著常淺淺,不帶任何的情緒。
柳姨娘卻在一旁歪著身子,嬌笑道:“怎麼大姐今日火氣這般大?不過是見你身子不利爽,叫你在馬車上好好休息會便了。”
“父親!”常淺淺的語氣已經便成了哀求:“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瞠著發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甚至開始奢求能瞧出一點慌張來。
可常彥的神色依舊一如往常般平淡,好像常淺淺的猜測都是假的,亦像他眼中的金氏不過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淺淺,你該多休息休息。”常彥的話語如為這場爭奪的最後定論,常淺淺瞧著眼前這個歲月甚至都沒在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的男人,娓娓道出的話盡顯溫柔,可她卻如同墮入寒窖一般。
手中的拳頭已經不自覺的握緊,聲音幹涸到覺得話間都能感覺到那沙啞的粗糙的喉嚨觸福她好恨。就算是從不受寵愛,就算是無論什麼事都隻會想到那位庶女常如月,就算是...他非要將她嫁給臭名遠揚的周公子。她都沒這麼恨。
恨他靠著一張書生般的白臉便誤了金氏一生,恨他忘恩負義...
緊握成拳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搭下,整個人如同被抽幹了全部的力氣。滾在眼眶的淚珠晃蕩兩圈還滾落下來,常淺淺沙啞著問道:“母親怎麼了?”
常彥這時才流露出半點溫情來,從沒見著常淺淺這個樣子,微微張嘴喃喃兩聲,卻終究還是垂下眼眸去。
隨即又抬眸來,溫聲道:“別哭了。”
常淺淺一喜,忙的用手袖擦擦掉落在臉頰的淚,等著常彥出下文,放她回府。若是她現在跑回去,也許還能知道是什麼事。
一顆心都在猛的跳動,緊張,又欣喜。
常彥卻是被後頭的廝叫了過去:“老爺,媒婆那邊已經給了消息了,是太傅大人瞧上了。”
常淺淺“嗡”的一聲,腦中似乎有無數蜜蜂直直飛過,密密麻麻的嗡嗡聲,還有紮在腦中那股子尖銳的疼痛。門口的柳姨娘似笑非笑,她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了。
又是這般!沒想到逃過了周公子,卻是逃不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