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琛終究是個大夫,在瞬間的失神之後,立刻指揮司辰將她抱進內室放在軟榻上。
洛霏全都是血,胸口堵著個帕子,可那帕子也被染得通紅。
“發生了什麼事?”傅明琛的語調有點抖。
司辰不語,跟在他後麵的孟華說:“刺客。她為了救主子,擋了一劍。”
傅明琛摸了摸她的脈膊,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猛得一個踉蹌。
“快救她!快點!”司辰催促。
傅明琛眼神黯然:“救不回來了。她走了。”
“怎麼可能有你救不回來的人!快救她,快點救她!”
傅明琛盯著洛霏蒼白地毫無血色的麵容,和司辰道:“你先出去,我檢查她的傷口。你……做好準備。”
內室裏點了好幾盞燈,傅明琛拿剪子剪開了洛霏胸口的衣衫,露出被鮮血染得可怕的傷口。
傷口在胸部,很深,大約切入了心髒。他看到她胸口的玉佩,已經碎成碎片。碎片沾在胸口的皮膚上。想來這個玉佩替她擋了一下長劍的衝力。
他伸手在她動脈摸了摸,還有一點微弱的跳動。以他的經驗來看,她不會支撐太長時間。這是生命最後最難熬的階段!
平華祠內,濃煙彌漫。
“立即查清本次主謀!若是查不出來,你們也不必再回朝覆命了!”信德帝臉色鐵青!平華祠這樣莊嚴的皇家家祠居然都能出幺蛾子,顯然侍衛隊的嫌疑太大了!
“是!”一群人戰戰兢兢地伏地而跪,接著顫巍巍領命而出。
洛霏重傷後,孟華領侍衛隊包抄刺客,生擒刺客七名,但個個刺客都保持沉默,無一人肯對此次突襲事件開口。於是將他們全都鎖了,往天牢裏去。
刑部多的是方法讓他們招供,隻要是血肉之軀,最後總會撐不住。
“招了沒有?”孟華鑽進黑暗的天牢,問侍衛統領蕭翊道。
“不肯招,個個都鐵骨得很啊。”蕭翊的言語裏是輕蔑。“不過,嚴刑拷打,他們熬不過明天,總有一個會先招。”
孟華點了點頭。
蕭翊忽然問道:“白日裏太子抱著的那名侍衛……是誰?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和我們一樣,隻是她出現的少。”
“傷得那麼重,大夫怎麼說?”
孟華眼神一黯,搖了搖頭。
見是同仁,蕭翊不由歎氣,“沒想到……年紀青青地。沒想到太子殿下那麼重主仆之情,我們看了都感動了。”
想到司辰抱著洛霏痛哭出聲,想到洛霏已經……孟華的心情沉重。
昨天洛霏被送到回春醫館之後,傅大夫把洛霏移入內榻,和曾蘇一起,整整救治五個時辰,一身是血地出來說洛霏傷在心髒,盡管他盡力縫合了傷口,但失血過多,他回天乏力。
那一瞬間,孟華都止不住流下了眼淚。
司辰的臉映在夜色中,沒有眼淚,沒有傷悲,好像沒有靈魂的死人。他進內室待了很久都不出來,孟華也不敢進去叫他。
生時不能好好地在一起,死時,就讓他好好地告別吧。
他抹了把臉,“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們。”
外麵忽然一陣騷動,有人跑過來說:“齊國來的質子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平華祠刺客事件有關。”
如果這件事是齊國二皇子做的,那麼事情就更嚴重了,直接升級到國家的麵子和尊嚴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