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藥方,點了點頭,“我馬上出發”
“等等,天南地北遍布了我的產業,有需要他們會全力幫助你,暗號是——‘香如故’”
閔拓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仿佛剛才的失神隻是過眼雲煙,此刻的她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又或是更甚,“不管怎樣,這天下終究是要血流成河的……嗬嗬,嗬嗬嗬……”,良萼似乎看見了她眼底如浮萍般遊走的紅光,眨了眨眼睛,又好像隻是幻覺,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在你身邊”
詭異的笑容浮現在嘴角,如來,你也許永遠也不會想到我會利用曼珠的身體來做屏障保護自己吧,你們說一切皆是天注定,我偏要與天作對,地府不是喜歡孤魂野鬼嗎,我就讓你們一次收個夠本兒……
短短半年,除了紅赤以外,其餘五國皆在她掌握之中。
比良,滿城蕭索,殘破如風中柳絮。洛霏走在其中,心中油然生起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自從司馬默失蹤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這是她從一個降臣口中得知的,她心亂如麻揮起長劍將那人頭顱砍落,跌坐在地,心口隱隱作痛。
她是曼珠,她是帛兮,她是洛霏,她可以是很多人,唯獨不是她自己……
良萼總是在她露出那種哀戚的神情時攬她入懷,不管她願不願,他並不是想安慰她,相反,他是在安慰他自己。
“閔拓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吧,聽說有你師父的消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
“比良並沒有用到那種毒藥,要不讓閔拓回來了?我知道你想他……”
“紅赤仍舊按兵不動,如果我沒猜錯……總之,等閔拓回來……”
一個士兵快步向洛霏跑來,在離洛霏一步之遙的地方單膝跪地,“公主,白馳將軍在比良皇宮抓到一名可疑的男子”
“哦?”,兩人對視一眼,洛霏道,“走,帶我去看看”
“是”,士兵在前麵帶路。
比良大殿上,一個男子被一群侍衛強行按壓在地,“啊!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娘養的!快放開我!”
白馳拍了拍肚子,一臉輕蔑的朝男子啐了口痰,“你要是在嚷嚷,咱可就把你當痰盂兒了”
“哈哈哈哈哈……”,周圍的士兵一陣哄笑。
一名士兵見洛霏向他們走來,急忙單膝跪地行禮,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跪下,“公主”
“嗯”,眼睛一瞟,她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了,他看起來有些狼狽,狼狽到沒有人會將他與昔日那個俊朗非凡的定博侯聯係在一起,回過頭,她看見良萼的身子有些顫抖,她握上他的手,發現他連指尖都是涼的。微皺眉頭,她輕輕地推著他,示意他可以離去,不過可惜司馬觴已經注意到他們了。
他抬起頭,絲毫不意外的看著洛霏,眼裏是嘲諷,是憎恨,將視線一轉,他怔住了,他猛地奮力掙紮起來,負責按住他的士兵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掙紮,按壓他的手有些鬆脫,竟一下子被他彈開。
“快放了他!你這個妖女!有什麼衝我來!你個賤貨!”,他激動地朝洛霏衝過去,洛霏一動不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良萼急忙擋在洛霏身前,“白馳將軍!”,白馳這才反應過來,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司馬觴猛地跪倒在地,一群士兵急忙衝上去將他按住。
他有些不可置信,吃力的抬起頭,一臉的疑惑,“萼兒……”
他把臉別向一邊,像偷情的小婦人,不小心被丈夫發現了的手足無措,“別叫我萼兒……我……”,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他轉過臉直視著他,“我心裏從來隻有霏兒一個”,“那我呢?”,他的語氣是說不出的淒涼,但他還是無情得吐出那幾個字,“你讓我惡心”,或許他並非無情,而是對另一個人多情罷了。
“惡心……我讓你惡心……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讓你惡心,老天啊!我讓我最愛的人惡心!我該死啊!”,他放棄了掙紮,緩緩地閉上眼。
洛霏微皺眉頭,“白馳,捏住他的下巴,不許他自盡”
“是”,白馳立刻照辦,大力的鉗住司馬觴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不能咬舌自盡,“小子,咬舌頭是娘們兒幹的事兒,咱們爺們如過不能死在戰場上就是孬種”
“萼兒……萼兒……”
洛霏走到良萼麵前,側過頭,她看到他的臉上有一種叫做恐慌的東西。
人就是這樣,當一些事或物發生著潛移默化的改變,不是不能發現,而是視而不見,固執的堅守著早就被認定的東西,結果到頭來才發現,所有的快樂總是要被冠上‘曾經’這兩個字。
“良萼”,洛霏喚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