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個了不起的女子”,她的語氣中有著自豪,她叫她主人,從不是因為她是她的奴仆,而是欽佩,那樣的女子,渾身都散發著光華,讓她甘願臣服。
“一切聽從公主安排”,皇上,願您在天之靈保佑公主早日回到天都……
“找你的宮女?”
“她在哪兒”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他微垂眼簾,注視著洛霏的反應。
聽到這個消息,洛霏反而有些釋然,“死了也好,也是一種解脫,不用再跟著我受罪”
她鬆開手,向後挪動著身子與他拉開距離,她這才抬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冷峻的麵容,劍眉入鬢,眼裏波瀾不驚看不出心思,鼻梁挺直,薄唇輕抿有一絲冷酷溢出,棱角分明的臉型,身材修長,著一身天青斜襟長衫,默色長發用青色絲帶鬆鬆的束在身後,此時他盤腿而坐,頗有一股飄逸氣質,特別是他那雙湛清色的眸子,以洛霏現代人的審美觀來說,這個男人帥的驚心動魄,但他所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也不容忽視。
“你是誰?”,腦海裏努力回想著那天夜裏發生的事,腦中一陣刺痛,她隻隱約記得她的腳裸又長出了根,之後發生的事她怎麼也想不起來,隻記得昏迷中好像聽到了打鬥聲。
“你未來的夫君”,他說得自信,仿佛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洛霏冷哼一聲,“夫君?嗬,弄了半天原來是個瘋子”,轉過頭去挑起簾子,窗外陌生的風景讓她的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遠處蔥蘢的山脈,近處爛漫的野花,車輪正碾壓在清翠的草地上,四周都是新鮮的芳草氣息,看樣子她離比良應該有一段路程了,這是哪裏,心裏的不安慢慢放大。
回過頭,四目相對,眼前的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裏毛毛的,“你想把我帶到哪兒去”
“回宮成親”,他倒是冷靜,語氣波瀾不驚。
嘴角輕勾,“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比良的王後?”
“知道又如何,結局還是一樣”
“你到底是誰”
“嫁給我,你一樣是皇後,後宮之主,你也可以同我一起上早朝,你我平起平坐,司馬默能給你的,我統統能給你,甚至更多”
“這麼說你也是皇帝咯”,眼前的人居然也是皇帝,不知道是哪國的皇帝。
“朕是紅赤的皇帝”
紅赤,她知道這個國家,“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嫁給你呢”,她要馬上回天都,哥哥的葬禮還等著她主持,她不能再和這個人耗下去了。
“那我就毀了你”,他微微揚起嘴角,笑得很無害。
洛霏淡淡挑眉,不經意地摸了摸肚子,“我餓了”,她現在身體還很虛,要先養好精神才能想辦法逃走。
“嗬嗬,也對,隻有吃飽了,你才有機會逃走,食物就在你身後的櫃子裏,要吃自己拿”
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還真不好受,她回身從小櫃子裏拿了些幹糧和水出來,這輛馬車還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除了有吃的還有一些衣物,被子。格子裏整齊地擺放著一些花花綠綠的小瓷瓶,她微眯著眼,心想裏麵裝的一定不會是好貨。
快速的吃完食物,她盤腿坐起,毫不掩飾的打坐調息。
“你膽子還真大”
“你是我未來的夫君,不是嗎?”,緩緩地閉上眼,不再理會他,爾雅,若你真的魂歸西天,我一定要將司馬安遠大卸八塊,以祭你在天之靈。
熟悉的溫熱感讓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人的麵容,冰冷,堅毅,卻也柔軟,搖了搖頭,陌生的氣息侵入鼻息,她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身邊這個陌生的男子正在為她注入真氣,她抬起頭戒備的望著他,宓曲垢淡淡地說,“別分心,否則走火入魔的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天色漸漸暗沉,宓曲垢讓車夫加快速度,盡快找到一家可以落腳的客棧。
“籲……”,馬車停下,“老板,客棧到了”
他挑起簾子躍下馬車,轉身向洛霏伸出手,洛霏挑了挑眉,她柔柔的覆上他的手掌,輕盈的躍下馬車,在躍下馬車那一瞬,她清楚地看到車夫衣衫上的點點血跡。
宓曲垢見她盯著車夫發愣,用力地握緊她的手,似是要將她的指骨握碎,“當著我的麵也敢看別的男人,你膽子還真大”,斜眼睨她一眼,“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我膽子是大,你以後會見識到的”,見他微微錯愕,她趁機用力地抽回手,徑直向客棧裏走去。
小二見有客進門,急忙小跑著過去招呼,但見洛霏一身黑衣,還有些破舊,立時沒了招呼的心思,腳步慢了下來,懶散的走到她的麵前,用力地抖了抖抹布,揚起的灰塵讓洛霏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一連退後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