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忽的靜了下來,看著屠翠花,肯定道:“對,我就是要對她下手。”

“咚”的一聲,肩上火辣辣又挨了一拳,火神重離站起身來,怒罵道:“真是活該將你貶到凡間,我看三十年太短,一百年才好,你這個人渣!”

風神飛寥忍著火辣辣的傷痛,沒有罵回去,竟認可火神重離的話道:“對啊,三十年有些短暫,一百年才好。”

火神重離騰的站起身來,大踏步出了屋子,又扯著嗓子罵了一聲,“人渣!”

到了院子裏,火神重離離開時,還朝著屠翠花大聲的提醒道:“姑娘,這世上壞人都長的人模狗樣,你可長點心眼兒,小心屋子裏那個好吃懶做的人渣!”

屠翠花將手裏的刀甩在案板上,好脾氣的人插起腰來,還頗有幾分氣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愛養著他,不許你這麼說他。”

火神重離見對方無藥可救,搖頭歎息一聲,離開了院子。

風神飛寥扶著牆出來,站在門口,院子裏蒙蒙有些黑了,幾個孩子怕姐姐幹活看不清楚,便在一旁邊掌起了燈籠。

暖暖的燈光亮起來,照在了屠翠花的半邊臉上,風神飛寥看過去,心裏一動,若非生活風吹雨打,屠翠花生的,也必然是十分清秀的。

忽然想起了孩子們的話,他們說,他留下來,屠翠花就會高興一點,身邊就會有個人同她一起作伴,一起承擔。

所以,他決定留下來了,三十年,是她的一生,也是他的一生了。

目光隨著屠翠花的臉,落到她幹活的手上,風神飛寥覺得無比溫馨,無比安心,腦海裏沒有聯想那麼多的風華雪月,隻有柴米油鹽,共同度過歲月的恬靜。

靜靜的看著,風神飛寥看到屠翠花的刀子又切進了羊的兩腿間,利落的一刀下來,一團東西又被她利落的喂了狗,看的風神飛寥心裏一緊,不禁夾緊了雙腿。

傷好以後,屠翠花搬來一張嶄新的桌子,說是讓村子裏的木匠新做的,送給他,擺在街頭繼續寫信。

風神飛寥將桌子留在了家裏,去到街上,找裁縫裁了幾件衣裳,家裏大大小小的人,都有新的。

出了裁縫鋪子,有人過來叫住了他,拿著他的一副大字,請他到縣衙裏麵做師爺。

風神飛寥看著那張紙,上麵盡是他無恥至極,拍斐大人馬屁的話,詞句華麗誇張,看的他臉麵一紅。

那叫住他的是個衙役,說是新來的縣太爺有一天在街上吃麵,看到燒火的灶膛外麵扔著幾張廢紙,上麵的字跡頗有風範,於是便撿起來,細細的看了一看,再一看,字裏行間,能察覺出寫信之人飽讀詩書滿腹才華。

於是,縣太爺問了那紙張的來源,賣麵的老漢說起了寫信的酸秀才,找了許久,才在街上將他找見。

若是放在平時,風神飛寥寧肯要飯,也不願他堂堂風神大人在凡間做小官,如今想想,他當值,她在家,他養活他們,她從此不再早出晚歸勞心勞苦。

這樣也好,風神飛寥點點頭,同那衙役去到了縣衙當中,歸來時在路邊買了隻燒雞,打了半斤清酒,想著趕緊回去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好讓她也高興高興。

生活中的大多喜悅或許就是如此,平平淡淡,簡簡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