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傷勢好了之後,被生活所迫,風神飛廖又到煙花巷對麵擺起了攤,憑著毫不要臉的一張甜嘴,生意也逐漸有了好轉,從一開始無人問津,到後來每日裏能見到三五個銅板,風流秀才的名聲也開始在當地傳了開來。
不過說他好話的大多數都是女人,暗地裏指指點點,戳著脊梁罵的,十有八九都是男人,且這一群男人當中,身為同行的王二狗,尤其明目張膽。
風神飛廖在仙界斐大人身上學習了不少,這世上人的嘴巴最難以控製,有時候越解釋越成了事實,越壓迫越變得瘋狂。隻要沒有不知好歹,跳出來在他麵前唾沫橫飛的,全都當做放了個屁,一陣風過,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人說什麼是他人的事情,風神飛廖從清晨到日落,除卻陰雨綿綿天,都準時準點,出現在煙花巷對麵的那張破桌子前,滿目深情的望著對麵身姿婀娜的姑娘。
其中有兩個年歲小的,還專門跑過來同他搭話,若非實在是手無金銀,他早已經把姑娘贖出來,或到芳菲閣中一度春宵,讓她們拜在他風神大人的風采之下。
與對麵的姑娘互相拋著媚眼,風神正胡思亂想著,有人坐在了他的破桌子前,還未等他回過神來,本就搖搖晃晃幾乎散架的桌子,被那人拍的震天響,等風神飛廖收回目光朝那人看去的時候,嘩啦一聲,桌子成了幾塊朽木頭。
風神飛廖下意識用袖子遮住臉,在聽到一陣狂笑之後,又將胳膊拿下來,幹笑兩聲道:“斐大人,好久不見。”
斐珧將幸災樂禍明目張膽的掛在臉上,開口就道:“聽聞你寫書信一個銅板一張?沒想到自詡博學多才的風神大人,在凡間竟然這麼廉價。”
“你這婆娘莫要太過分。”
風神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人有起伏高低,當年你落魄的時候,我可沒有這樣笑話過你。”
斐珧道:“哼!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趁我糊塗,三天兩頭過去罵我凶悍。”
風神啞口無言,不再說話,恰巧此時,前些日子寫過信的中年婦人過來,說話時嘴巴裏噴著唾沫星子,扯著嗓子道:“酸秀才,再寫一封信。”
風神此時脾氣正衝,硬氣道:“漲價了,五個銅板,愛寫寫,不寫拉倒!”
婦人一聽,叉著腰就要開罵,風神搶先一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老姑婆是想占我便宜,讓我叫姐姐,你若說話時把嘴巴縫上,不再吐那麼多唾沫星子,我倒還考慮考慮。”
婦人又羞又惱,氣的渾身直哆嗦,伸出肥短的指頭指著風神道:“若不是看你人模狗樣,成天和那殺豬閹割的住在一起,我才不會可憐你。”
“可憐我?”風神飛廖氣度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屠翠花殺豬閹割,也比你強上一千倍一萬倍!”
斐珧在一旁看戲看的正熱鬧,本以為婦人就要鬧出更大的聲勢來,誰知卻聽得一聲哀嚎刺破耳膜,婦人罵了一句“流氓”,捂著臉跑遠了。
經這一場發泄,風神飛廖整理了整理衣衫,回複了幾分平靜,坐回破木頭凳子上,看看斐珧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