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我叫藍雪妮,今年十三歲,是食血族未來的族長。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因為我要跟著代理族長藍鵬去打獵,我即將有自己的食物不再吃“百家飯”了!同行的還有三個同歲的小夥伴:藍玉川,藍穗兒,藍淼,我們今日都將捕食獵物。
藍雪妮對著鏡子一番描畫,在臉上塗滿了駭人圖案的油彩,畫了個白麵紅淚痕,黑嘴唇的鬼臉。完全看不出本身的麵貌。
“妮妮,你好了嗎?玉川哥他們都到祠堂去了!”藍穗兒在木樓下喊著她,跟她一樣也畫了油彩的臉,不過是個紅臉,點滿了白點,不知道像個什麼東西。
“來啦!”藍雪妮鄭重的拿起一把開了刃的短刀,深吸了一口氣,跑下樓梯問道:“穗兒,我的臉畫的怎樣?”
“嗬嗬……不錯,挺嚇人的!”藍穗兒笑著道。
“你畫的讓我看著頭暈,都是點點……”藍雪妮摸了摸藍穗兒臉上的點道。
“這是我迷惑獵物用的,咱們快去吧!”藍穗兒笑著拉起藍雪妮跑向祠堂,那裏聚集了族裏的長輩和此次要去打獵的孩子的家裏人,還有一些看熱鬧的。
打獵是食血族少年的成人禮,打獵成功就不用跟父母兄弟一起住了,而食血的口味也基本確定了下來。
“玉川,胖淼!”藍雪妮和兩個先到祠堂的少年打著招呼,一胖一瘦兩個畫著綠、黑,鬼麵的少年朝她倆揮揮手,四個人站成一排,等待著族裏巫師的賜福。
巫師白一凡,不過二十出頭,身材修長,眉眼英氣,是村裏成年男子中最英俊的,也是食血族藍氏中唯一的外姓人,他接任巫師兩年,不事農桑,卻享受著全村人的供奉。此時,他正手持一根係著紅黑白藍四色絲帶的黑木法杖,向四個少男少女頭頂一一念著族裏平安的咒語賜福,祝他們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四個少年男女雙手合在胸前,認真鞠躬行禮,感受著祖宗的庇佑。
“吉時已到!”白一凡朝四人撒下紅色的祝福花瓣道。族人皆伸出雙手,手心向上虔誠的鞠躬禮拜。
因藍雪妮還沒長大,所以由族裏最德高望重的藍鵬代理族長一職,他剛滿四十歲,長的卻像三十歲的人,年輕睿智,有勇有謀,帶領族人熬過了最難熬的六年光陰。此時他也畫著油彩的臉,身後站著二十個強壯的年輕人。
藍鵬應了一聲,手一揮:“出發!”二十五人的隊伍向鎮子外跑去,族人紛紛送到村口搖手送別。這二十個精壯的成年男子要從旁協助四人打獵,助他們捕獲獵物。
食血族的居住地在夜郎山,需要乘船五裏到達對岸的大西山,離大西山最近的鎮子是西泉鎮,食血族人也經常到這裏買些鹽巴,調料,糧食,再賣些草藥和山貨。西泉鎮人對他們頗熟,他們也不食當地人的血,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到了族裏小輩成年禮的時候,抓些外地不知情的過路人做糧食是最恐怖的。
“你想抓個什麼樣的獵物?”乘船的時候藍穗兒問著身邊的藍雪妮道。
“好吃的!”藍雪妮答道。
“我要抓個俊的!”藍穗兒道。
“我要抓個胖的!”藍淼太胖,吃的太多,腆著肚皮道。
“我要抓個女的!”藍玉川道。
“族長不是說盡量不要抓女子嗎?免得日後麻煩。”藍穗兒提醒道。
奈何藍玉川不聽:“村裏盡是男人了……”
在藍鵬的帶領下他們埋伏在了一條大路上,今天是趕集的日子,人頭攢動,料獵物必不會少。看看哪些不走運的倒黴蛋會遇上他們。
“打劫!”藍鵬帶著小輩們和手下正伏在路邊的草叢裏觀察著行人,還沒來及動手,突然不知哪裏竄出一群強盜,打劫起趕集的百姓。
“救人!”藍鵬下了命令,手下人等便對強盜進行了砍殺,救下趕集的百姓,可他們也非善良,運用手中的繩索把百姓和強盜漸漸趕到了一起。
藍玉川張開他那一口白牙,對著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女孩的手指咬了下去,那孩子哇哇大哭起來,而藍玉川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藍穗兒也找到了一個俊俏的少年,咬了他一口。
藍淼找到了一個跟他一樣胖的少年,咬了他一口卻又吐了出來,驚呼:“太苦了!”每個食血族人的味蕾都是獨特的,對血液的要求也不一樣,同一人的血或許在不同人的口中味道會不一樣。
“妮妮呢?”藍鵬在圍獵的這些人裏挑著順眼的獵物,給孩子們把把關,不能挑到病殘的,可一轉臉卻發現藍雪妮不見了。
遠處,藍雪妮正追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藍鵬見狀,忙和一半人馬去支援她。
這麼白胖的人啊!一定能供養好我,也一定很可口。藍雪妮鍥而不舍的追著他,那少年體胖,跑的慢,見有個矮個子白麵鬼東西追著自己,快要跑斷氣了!
“站住!”藍雪妮急的抽出刀來喊道。
那胖子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十幾個黑衣鬼麵的人手持大刀追著自己,魂都要嚇沒了,手捂著心髒,喘不上氣來,越跑越慢……
“站住!”燕赤雪快要追上他了,一揮手中的短刀,那少年轉身一看,居然兩眼一翻白,昏了過去……
藍雪妮追到跟前看到他倒下了,愣住了,回身看著追上來的藍鵬:“叔,他暈了……”
“小族長威武!小族長威武……”藍鵬舉手杖喊道,身邊的勇士也都喊了起來。
藍雪妮很尷尬,她什麼都沒做,那胖子自己昏了,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累的。她蹲到他身邊咬了他手指一下,血液流進嘴裏又香又甜,藍雪妮眼前一亮,高興的喊道:“叔,我喜歡這個!這個!”
“好!帶回去!”藍鵬很高興,又折回去看看藍淼,他選了兩個少年,雖然不可口,但主要還是要喂飽自己啊……
一行人帶著選定的人,從大路上鑽進了草叢裏,消失在茫茫山野間,不管他們家人的哭天搶地,也沒有用。從今天開始,他們將正式進入食血族的村落成為他們的食物。
夜晚,食血族村的村落裏杯盞交錯,偶爾傳來陣陣哭聲,這是新食物到來才有的景致。等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習慣這裏,愛上這裏,更甚者會愛上他們的主人。
“我這是死了嗎?”胖少年醒來,看著頭頂的青色帳幔有氣無力的自語道。
“你醒了?”藍雪妮趴在他身邊好奇的看著他:“你沒死,好好的活著呢!”
“這裏是哪?為什麼要抓我?”白胖的少年打量著四周:他躺在一張幹淨的大床上,身邊有一個白白嫩嫩帶著幾分天真和狡黠的小姑娘,而這個小姑娘就是抓他的“白臉小鬼”,正托著腮好奇地看著他,天真的眼眸裏露出十分喜歡的神色。
“我叫藍雪妮,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呢,以後就叫淳兒,聽我使喚,供養我,我也會照顧你的,明白了嗎?”藍雪妮簡單利落的道。
“我叫李安樂”那胖少年道。
藍雪妮搖頭:“你在這裏就叫淳兒。”
“為什麼?我有名字的,我叫李安樂,江州的李安樂。”胖少年強調著。
“那是你在世間的名字,進了我們村就得聽主人的,你就叫淳兒!”藍雪妮也不讓步。
胖少年要起身,卻發現手腳都有鐵鏈,他驚恐的道:“是你捆住我的?”
“嗯”藍雪妮點頭,仔細的打量他,今天隻嚐了一下他的血,還沒來及喝呢,從哪下口呢……
“你在看什麼?”胖少年雖然比她大,卻膽子小,樓下有嘈雜的喝酒聲,村裏給四個孩子辦了酒宴,正在慶賀。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他機警的問道。
藍雪妮咽了口口水,她餓了,看著胖少年緩緩道:“淳兒,我餓了……”
“樓下不是在吃飯嗎?你去吃吧!”胖少年想支開她,伺機逃走。話音剛落,隻見藍雪妮拿起胖少年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