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燕漓在一個泥人的攤子麵前停下腳步。
“息兮你看,這些個人都好漂亮啊,和你一樣美。”燕漓說著,一雙乖巧的眼睛發光似的看著息兮。
“能照著我們兩人的模樣做一份麼?”燕漓大聲問。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燕漓和息兮乖巧的蹲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泥人張那雙靈巧的手,不過幾下,兩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兒就好了。
燕漓興高采烈的拿到手裏,翻來覆去的看著。
“哇!真是太像了,都有點舍不得吃了。”
“?”
···
“欸,燕漓哥哥!這個不是吃的,快吐出來!”
當手忙腳亂的將燕漓咬下的一口拍出來時,他們已經不敢看泥人張的臉色了,燕漓手中泥人從一個生龍活虎的小娃娃變得慘不忍睹,整個頭都被咬了下來,身子也在剛才的過程中被擠得東倒西歪。
“那個···請問能幫我再做一個麼?”燕漓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問。
這次二人被狠狠的罵了一頓,直到最後侍衛過來,在泥人張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離去。
沿著大街繼續前行,手中的零食、玩物不斷增加,糖葫蘆、灌湯包、胡辣湯···二人把能轉的都轉了一遍,隨意享受著路邊的小吃,絲毫不在意形象。
在街道的轉角處站立,胡同的後麵是一個可以容納百十人的廣場,廣場的中央有一個百年梨木桌,息兮曾在這裏聽過一場說書。
驚堂木一拍,整個會場鴉雀無聲,說書的老者清了清嗓子,抖了抖衣襟,擺足了姿勢後這才開口,如滔滔江河般講述著那場有名的“牧琅之戰”,描繪著大統領蒼瀾和副統領童燁之間跨越生死的友情。
“話說那戰場上風沙遮天蔽日,這場苦戰下來,四周全是殘肢斷臂,慘不忍睹。隻聞戰馬哀鳴,青鸞長啼。大漠殘陽如血,伴著這最後一縷光輝,蒼瀾和童燁相互攙扶著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了同一句話‘還好有你在’。”
說書人口若懸河繼續講著,燕漓拉了拉息兮的衣袖,雙眼閃閃發光。
“我以後一定要成為童燁將軍那樣的人。”
“為什麼不是蒼瀾呢?”息兮不解。
“對呀,為什麼不是我呢?”
燕漓和息兮驚訝的回頭,看到蒼瀾一臉狡猾的站在二人身後,麵容說不出的溫柔,不知他在這裏聽了有多久。
“蒼···蒼瀾將軍。”
燕漓和息兮一同叫了出來。
“狡詐、陰險、虛偽、自戀,不喜歡你還需要原因麼?”
蒼瀾無語扶額,“我那是聰明、謹慎、變通、自信!”
他們這才注意到蒼瀾身後的白衣男孩兒,和燕漓差不多大年紀,卻緊閉著眼,對蒼瀾的話語嗤之以鼻,甚至看也不看他們,轉身就走。
蒼瀾跟他們告了個別,匆匆追了上去。
評書結束後,燕漓和息兮學著周圍的人在桌上留了茶水錢,一臉意猶未盡的走了出去。街道的最後是一個戲場,在侍衛黑著臉再三阻攔下,燕漓不得已放棄進去的念頭,轉身離開的時候,息兮聽到裏麵傳來的哀怨歌聲。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那一瞬間,好像電流遍布全身,心髒被什麼突然擊中,息兮和燕漓默契的對視一眼,像做了錯事一樣滿臉通紅,久久不能遺忘。
後來他們漸漸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淘氣,而是一起習武一起讀書。在海棠樹下,少年有時也會含情脈脈的讀那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