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童燁,原為燕國副統帥,想不到現在竟然成了舉世聞名的玄機老人。你的武功我確實欽佩,不過殺我?嗬嗬嗬…恐怕以你現在的這個身體,難以做到吧。”
“是啊,老了老了。”童燁在距離皇座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滿臉褶皺,腰背佝僂,好像風燭殘年的老人,一碰就會散架。
“吾友蒼瀾,分別這麼多年,我已老去,而你仍是這麼年輕,真是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裏再見!”老者麵容凝重,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而且已對立的姿態。
“上京金鑾殿麼?對啊,我們第一次相見也是在這裏啊…”炎魔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拿起一看,原來是一個酒杯。炎魔自嘲的笑了笑,再抬頭,一臉自若。“那麼吾友,你這次找我是為何事?”
“海中有異動,我懷疑和青鸞有關,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你雖然容顏不老,其實靈力也在極速流逝吧。我得到消息,第三代聖女幾個月前也已仙逝了。我們三人的法陣,怕是維持不了了。”
“那又如何。”炎魔微微一笑,無情的打斷老友,“我已經派子冥前去,怎麼說他也是祁國皇室,那青鳥不會為難他的。那個法陣距離山莊不遠,怎麼,擔心你那徒兒,想求我再次封印?”
童燁默不作聲,但眼中的慌亂和衣袖下微顫的手出賣了他的心情。
手中把玩著酒杯,炎魔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童燁,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兄弟。前代聖女也是我心愛的人。可是你們兩個,一個背叛了我害得我身敗名裂,一個逼我立下毒誓說什麼此生不複相見。”
酒杯被狠狠的摔在老者腳邊,頓時四分五裂,發出清響的一聲,晶瑩的汁液流了一地。童燁神色複雜的看向麵目猙獰的老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連串低沉陰森的笑聲縈繞著整個大殿,炎魔眼中第一次顯現出了狠戾,帶著招牌性的微笑,如同墜入地獄的佛,“童燁,我違背了約定。我去找了聖女。”
童燁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息兮謀殺聖女之事在第四代聖女的來信中曾提到過,雖然有些不敢相信息兮會做出這種事,但他離開山莊已久,也不打算過問朝廷中複雜的事,難不成這背後還有什麼隱情?
炎魔繼續講道,“我看到息兮的時候就知道了,山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聖女那個人和你一樣,她一直把息兮當成自己的孩子,寧願自己受罪,也不會把息兮牽扯進這世間的紛爭中。所以我就偷偷回了山莊,果然,她那個時候已經死了。”
炎魔還在一臉溫柔的說著,仿佛這些都與他無關,“我打開了她的棺槨,傷在胸口,從後麵貫入,是利劍所傷。很正常吧?可是你知道麼,我在她的手上,發現了另一樣東西——紅色的···彼岸花。”
童燁眼角一跳,“你是說,犯人是兩個人?”
炎魔不答反笑,眼角一挑,如狡猾的老狐狸,“你我都知道,前代聖女的實力,那道劍傷確實致命,不過若真是這麼簡單,為什麼還要用含有劇毒的彼岸花來暗算。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想起手書上那代表聖女的彼岸花的標記,童燁心頭一緊,“你是說···凶手是第四代?”
炎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肯定也不反對。
“可是···”童燁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感覺身後一涼,一層薄冰自下而上無聲無息的包裹著他。寒冷的凍氣蝕入骨髓,牢牢冰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