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淡淡的傳來一句:“有話明日再說。”
話音落下,就連房間裏的燭燈都滅掉了。
季燃咬了咬下唇,在董輕語問之前一橫心,推開了他的房門。
緊接著是董輕語隔空將燭燈點亮,屋裏的洛醉哪裏休息了,不過是坐在輪椅上,此時正盯著無理推開房門的人。
董輕語扶著她走進來,洛醉眯起了眼,卻不等她開口,就問:“你的腿怎麼了?”
董輕語動了動嘴,季燃就先一步開口,賭氣的說:“要你管。”
“本王不想再問第二遍。”
洛醉的語氣冷了冷,但隻是因為擔心季燃。
見狀,董輕語隻好替她回答。
“她的腿沒事,就是蹲那兒哭久了,給蹲麻了。”
聞言,洛醉不易察覺的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季燃是擦傷了腿。
可再抬頭看時,這才瞧見她眼睛都哭腫了。
明知道是自己惹得小姑娘哭成這樣,可他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屋裏陷入沉默,董輕語隱約察覺到自己在這兒就是個多餘的存在,於是將季燃扶著坐到椅子上才推出房間,還貼心的替他們將門關上。
董輕語離開,屋裏越發的沉默。
一個愧疚,一個賭氣,兩人誰都不願先開口,就讓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直到洛醉隱約聽到抽泣聲才再一次抬頭看她,小姑娘又哭了。
“怎麼又哭了。”
洛醉的語氣有些無奈,有些沒耐心,這讓季燃更加委屈。
“哇”一聲哭得更凶了,邊哭邊說:“要你管,我就要哭。”
“你……”
他還沒說話,就被季燃打斷,季燃顧不上禮儀,顧不上儀態,抹著淚水抱怨:“我還不能關心你了嗎,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沒說你不能關心,本王隻是……”
原以為該生氣的人是他,沒承想,小姑娘反而理直氣壯的生他的氣,轉眼竟變成他的不對了。
“我不管,你既是為我站起來的,就必須得讓我知道。”
季燃又抹了把淚水,可她眼裏的淚卻像是休息夠了,再也不擔心流不出來。
她不等解釋的繼續抱怨:“若不是我突然撞破,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說,你總說會對我好,可就連這件事你都不願意告訴我,你這算哪門子的對我好?”
“是本王錯了好不好,你先別哭。”
洛醉走近,替她擦拭眼角的淚,心都被她哭得融化了。
想他堂堂嶺王殿下,哪裏被人這樣質疑過,哪裏被人這樣吼過,也就這個小姑娘剛不把他當回事,還得讓他哄著。
季燃看了他一眼,後者緊接著說:“本王不該背著你治療,本王不該在你發現時轉身離開,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那兒哭,還蹲麻了腿,都是本王的錯。”
洛醉花上半年的耐心哄著小姑娘,可算瞧見她笑了,被他逗笑了。
洛醉鬆了口氣:“可算是笑了。”
“別哭了好不好,你乖,嗯?”
季燃抹了把鼻子,突然將頭埋進洛醉的胸膛,低聲又委屈的說:“以後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洛醉一怔,點頭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