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是要看季菁轉變態度的原因,而方才,她似乎從季菁的神情裏猜到了些。
“她不尋常。”季燃眯著眼,“有人在她背後教她——是季楚吧?”
季燃像是跟洛醉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方才在賀家,她瞧見季菁過去扶賀永欽時,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嫌棄與擔心不該是並存的,這也是她一眼看破季菁的真正原因。
“是燕裕。”季燃看透,他便沒再瞞著,“他想借助賀家的財力來收買更多官員,隻有這樣才能穩坐太子之位以及……順利繼承皇位。”
最後六個字嚇得季燃一怔。
她本不願意參與皇室的爾虞我詐,可她同時又深知自己甚至是季府都已經無法脫身而出,隻好硬著頭皮往前。
她突然抓起洛醉的手,將他的手心攤開,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再抬頭時卻發現洛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你覺著呢?”
季燃搖頭,若是她知道答案便不會這樣問,可她必須確定洛醉的答案。
“真想知道?”
季燃點頭。
洛醉勾了勾唇角,沒回答,而是反問:“那你希望聽到什麼答案?”
季燃再沒有耐心,在他身手心狠狠一拍。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小姑娘脾氣倒是爆,對他這般無理還不自知。
“本王的答案取決於你。”洛醉將她的手拉回來,將小姑娘的柔荑緊緊的包在手掌之中,低聲說,“從前沒想過,可若是你被欺負得狠了,就未必了。”
如此,季燃才知道他那句“本王的答案取決於你”是什麼意思,可她何德何能?
一直回到季府的閨房內,季燃還是沒想通他那句話算不算給出一個答案來。
她在手心寫的是:你想要皇位嗎?
洛醉說取決於她想不想要,還說從前不想,可若是她被欺負得狠了便重新考慮。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洛醉願意為了她與燕裕爭奪皇位不成?
季燃長歎了聲,突然後悔不該問出這麼個問題愚蠢又無聊的問題來,總歸有洛醉護著,她本就不會被人欺負。
大燕國自古以來便有女子不可幹預朝政的規矩,她本不該問這些,卻沒忍住發問,幸好洛醉沒怪罪下來。
季燃想不通,她已經如此提防二房那邊,竟還能讓燕裕有機可乘,想來燕裕必定是讓季楚在做這件說服季菁。
如此一來,她便不得不親自再去見一見季楚。
此時,待在家裏等著東宮的人過來接她,正繡著給燕裕的腰帶。
季楚滿眼都充斥著“開心”二字,落在季燃的眼裏卻覺得無比諷刺,用別人乃至整個家族的安危來滿足自己的需求,還這般愉悅。
她之所以棄季楚保季菁,不過是覺得季菁實實在在是單純,而季楚卻是一肚子的壞心思跟算計。
她走到季楚的身側,盯著她手上的繡品,彎起一抹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