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19日的時候,我奉命去看護表姐。
表姐說:“我想去西江散步。”於是我就陪她去了。
表姐又說:“我想玩捉迷藏。”於是我也答應了。
可是十秒鍾後我看見她從很高的河欄上跳了下去,於是我也跟著跳了下去。
我跳到了沙地上,很柔軟的沙子,就像海綿一樣。
我看見表姐抱膝坐著,正將頭埋在穿著雪白裙子上,那樣子極像一隻受了傷的綿羊,但我並不是傷害她的那隻狼。
一直過了很久,表姐才抬起那茫然的雙眸站了起來,輕輕地轉動著身體,雪白的裙子飛舞,像古裝美女裏的小龍女,婷婷而立,莞爾動人。
她淒涼一笑,“你說搞笑嗎?我跳江居然擱淺了!”
我歎了一口氣,“對於你來說是件壞事,對於我來說是件好事……”
“……”
“其實我並不會遊泳。”我說。
“不會遊泳你下來幹什麼?”
我說:“因為你也不會遊泳啊。”
表姐的眼睛朦朧起來,我知道她下一秒肯定會哭出來。她這個人很容易感動,所以也很容易被人騙了,不然的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為了顯示我的大男人風範,我把胸懷挺開準備借給她。但她卻咬住了我的肩膀,一邊咬一邊嚶嚶哭著,“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忍住疼痛安慰:“沒事的,不就是一個男人嗎?”
表姐咬的又用力了些,“我是不是很任性野蠻?”
“不是,表姐你那是自然美,國色天香。”
“我是不是很招人討厭?”
“不是,表姐你溫柔善良,活潑可愛,人見人愛。”
“那為什麼他會這樣對我?”
“是那個男人有眼無珠,讓他下次被車撞死吧。”
過了一會兒,表姐終於將嘴鬆開,“噗嗤”笑了起來,用手擦擦眼淚。她說:“你為什麼不去做個演講家呀?”
我揉了揉被咬的地方,說:“如果以後我沒有飯吃的話就考慮一下這個職業。”
“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
我笑著說:“這叫充分開發技能特長。”
表姐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
然後天就不知不覺地黑了,我看著那很高的河欄犯了愁,怎樣才能上去呢?要不在這裏過一晚,反正有個美女在陪著,想想也挺不錯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絕不是姐控哦,隻是被迫無奈困在這裏。然後恰巧就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也困在這裏,剛好她就是我的表姐,之後就發生了什麼像電視劇裏的男女主人公相互在天寒地凍的地方裏用身體互相取暖之類什麼的。所以說我不是姐控。隻是天意,天意,哈哈哈,沒錯,絕對是天意,哈哈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表姐似乎注意到了我不懷好意的目光,警戒地縮了縮身體,“色狼。”
“喂,誰是色狼?”
表姐像是感覺到自己的貞操會不保一樣後退起來,說:“跟你在一起我有種危險的感覺。”
“我抗議!我又不是每天都想著卑鄙齷齪下流的事情,你這是歧視!”
她鄙視一樣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岸上麵,想了一會兒說:“要不你蹲下來讓我踩上去,然後我再用繩子把你拉上來。”
踩我?這女人說話還真是絲毫地不客氣啊。
看到我的不滿表情後,表姐做了個很可愛的表情,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我,“難道你要讓我一個弱女子在這裏挨凍受苦嗎?”
真是可愛到令人火大呀,話說不是你自己跳下來的嗎?不過我還是下意識地蹲下身子。這種不自覺的下意識什麼的真是討厭啊。
表姐滿意地踩上我的背,得意地笑著說:“不許抬頭偷看啊!”
“是是……”我不滿地回答,努力地站了起來把她托上去。
“你要是敢抬頭偷看,我就殺了你!”她威脅地說。
我又應了聲,但卻不小心抬頭偶爾地不經意地瞄到了一眼,雪白色的,內褲。不好!要出鼻血了!差點就要忍不住犯罪然後被抓到監獄裏悲哀地過一輩子了。
上了岸之後,我們都沒有回家,躺在河岸上,看著滿天的星光,像街燈,雨若星空。
表姐看著看著,忽然眼淚出來了,“他以前就是這樣陪我看星星的。”
女人什麼的真是麻煩啊,老是這麼多愁善感,看見什麼都會想起以前,幸虧我不是女人啊。
“為什麼會這樣呢?”
“天下男人這麼多,少他一個又不會死,再說了,你不還有我嗎?”
表姐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可是再也找不到像他一樣的了。”
我拍拍胸脯,“沒事,以後你找不到男人的話,我就養你。”
表姐臉突然紅了起來,後退了幾步,慌忙地擺手說:“不不不……想趁我傷心時安慰我告白,什麼的,還有……亂倫,之類果然不行……”
感覺莫名其妙地就被甩了,還有,這女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咳了下,說:“其實沒什麼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送你去養老院裏……”
“啪——”,我的臉被扇了一下,表姐一臉生氣地瞪著我,那神情仿佛是我拋棄了她。拋棄她的可是宋子幕吧,真暴力啊,這女人!
表姐低頭囁嚅著說:“雖然有點那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了。”
“沒什麼,陪我睡一晚就行……”話未說完,一個冰冷地目光投了過來,我立即閉上了嘴。
好可怕啊!
她看向星空,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幽然地說:“我想去北海公園。”
我掂量了下口袋裏剩餘的錢,那時表姐的信用卡已經被姨夫凍結了,想了想說:“北海公園有什麼好玩的,走,我們回家看春晚去。”
表姐說:“可我還是想去。”
我想了下,“這個以後再說吧,現在太晚了。”
——
天黑以後,我和表姐去酒吧,平南的酒吧沒有多少,但賣的酒還是不錯的。
表姐問:“有什麼可以喝一口就醉,兩口就暈,三口癱瘓,四口死翹翹的酒?”
酒保說:“靠,小姐你說的是毒藥吧,我們這裏不賣毒藥的。”
表姐哼一聲說:“那來兩杯伏特加吧。”
“喂,我不能喝酒。”我說。
表姐狠狠瞪了我一眼說:“叫你喝一杯酒會死啊。”
“知道了知道了。”
我們就在酒吧了喝了很多酒,而事實上我隻喝了一杯,表姐喝了很多。她每喝一杯,眼睛就會亮起來,愈加光彩。
但後來我就不敢在讓她喝酒了,即使在很久以後也是一樣。
表姐在喝完一杯酒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指著台上一個彈吉他的男生說!“你聽你聽,他這彈的是什麼?簡直就跟豬叫一樣!”
我看到彈吉他的男生的臉“刷”的變白了,因為燈光的緣故又變成了綠色。
接著表姐就說出了讓我更為震驚的話,她說:“你看你看,我一說他的臉就變成綠色的了,綠絨絨的,像隻綠烏龜一樣。”
綠絨絨的?綠烏龜?
台上的彈吉他的男生再也忍不住放下吉他陰沉著臉走了下來,從人群中也走出了幾個人,向我們靠近。
我看情勢不對,拉起表姐的手就跑,後麵的人緊緊跟著。接著我們就出了酒吧,在平南街裏,周身裹著燦爛的霓虹燈光,夜裏在平南城裏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