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七月十一
宜曆:嫁娶,祭祀,破土,入宅,安葬。
曆忌:開光,針灸
這是沈長洲來到這裏的第一天。
在這一天裏,沈長洲一直消化著原身的記憶,隻是原身是個書呆子,出了聖賢書,對於其他的都有點漠不關心,使得沈長洲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僅限於書生寥寥無幾的認知。
等沈長洲的意識,再次脫離原身記憶之時,低矮的屋內已然陷入黑暗,這種黑,沈長洲的眼睛看東西都一片模糊。
尤其是漫天烏雲,失去月光之後,這種黑變得格外純粹,摸索一陣,沈長洲感覺手機拿到的就是火石,剛要行動,將燈盞點燃之時。
耳邊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沈長洲耳邊訴說著什麼,初時還聽不大清楚,回響越來越大,仔細聽,好像是熄燈這兩個字。
熄燈……快熄燈,快熄燈呀!
這聲音越來越大,陷入無休無止的模式。
這燈盞點燃之後,就像是擁有一個坐標,夢魘一般死死糾纏。
這聲音在沈長洲腦袋裏嗡嗡作響,混亂,嘈雜。
從平淡到怨悔,越來越急促,聲音也越來越快,快的聲音失去音質,反而變成一道道刺耳的蜂鳴聲。
疼,頭疼欲裂,沈長洲用手使勁的拍打著頭顱,就像這樣能把這刺耳的聲音,從腦海之中驅逐出去一般。
熄燈………
快……熄燈……
熄燈
實在是受不了了,沈長洲,聽從了這聲音的指示。
一口氣吹出,呼………………
亮堂起來的屋子,轉眼間又一下子恢複了黑暗。
就在沈長洲吹滅燈盞,呼呼………………呼,窗外狂風凜冽,就像是發瘋一般,不斷的搖動著窗戶,弄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整個房子就像是危樓一樣。
在燈盞熄滅的一刻,這來的快,去的也快的狂風,就像是沒有找到目標一樣,發怒式的將沈長洲本就慘破的院牆和院門化為廢墟,傳出倒塌的聲音,一切的動靜,最後都變成死寂的安靜。
但是心裏卻是忍不住的悸動,害怕,極度的恐懼,就好像狂風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窺視一般。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冒著冷汗,渾身濕透,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深呼吸一口,壓抑釋放,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努力平複一下心情。
心性清淡的他,很快就將情緒調整過來。
沈長洲心裏卻是升起一道警燈,不能點燃燈盞,不然燭火會吸引來不可名狀的存在。
在黑暗之中摸索一陣,嚐試著站起來,但是雙腿有一些發軟,一直嚐試了好幾次,這才成功的站了起來。
他向一步踏出,差點就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維持住平衡,強忍冷痛,繼續往前走。
疼,鑽心的疼。
膝蓋不知道碰撞到哪裏,一陣酥麻。
好不容易到達床榻,整個人鬆了一口氣,一下就癱倒在床上。
剛才在那詭異存在的壓製之下,已經消耗完沈長洲僅有的精力,一接觸到床榻,便死死地昏睡過去。
微弱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台,照耀在沈長洲俊朗的麵目之上,星眉劍目,年輕,就是好看。
輕輕的推了身旁的窗扉,將它支撐起,外麵耀眼的光芒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沈長洲咪了咪眼睛,這才逐漸適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