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忙忙碌碌的日子,一晃眼就過了。
轉眼,就到了許香秀出嫁的日子。
在臨縣,多有黃昏嫁女的習俗,而有錢人家,多會大辦好幾日。
許長根就這麼一個女兒,開這竹篾店多年,省吃儉用的,也節省了一些個銀錢來,這些個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不如就花在他寶貝女兒身上有用。
故而,在他一力的堅持之下,許家這酒席,硬生生的從一天,變成了整整兩天!
出嫁的頭一天就開始吃,第二天正式出嫁又是一天,不過,這出發的時間,就不是黃昏時分那麼晚了,畢竟許香秀要嫁的是隔壁縣。
這路途漫長,其中有什麼變故也不可知,最重要的是不能誤了吉時,故而,謝氏早早的就跟馬隊說好了,第二日吃過晌午就出發。
這一大早,許長根夫婦還沒吃上一口熱飯,賓客們就來了。
眼看著人們來道喜,許長根才有了一種要和女兒分別的傷心之感,待去灶間拿茶水的空隙,她就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謝氏見了,忍俊不禁,心道當初她們一家三口被許家趕出來時,也不見得他抹一下眼淚的,他這番,倒是······
畢竟是大喜的日子,謝氏也不想提過往那不高興的事兒,當下就催著許長根去招待客人,自己則徑直去了許香秀的屋裏。
隻是,這不去還好,一去,她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許香秀根本就沒有在屋裏!
這臨縣,新嫁娘哪個不都是好生生的坐在新房中,等著新郎官來娶的,這野丫頭,她到底想幹什麼?
為免張揚,她不敢將這事兒告訴了許長根,本想悄聲出去找找,不想,許香巧卻說了一句:“大伯娘,她想來是去了嬌杏那處了呢。”
謝氏一陣頭痛,她這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一直都不待見嬌杏,饒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她對嬌杏還是存了惡意的。
這大喜的日子,她還往嬌杏那處跑,難不成,還想去找嬌杏的麻煩不成?
謝氏越想,心裏越發擔憂,當下,二話不說就朝許嬌杏的藥鋪趕了去。
此刻,許香秀也確確實實是在許嬌杏的藥鋪上,不過,和謝氏想的不一樣,她不是來找許嬌杏麻煩的,而是來邀她早些去吃酒席的。
許嬌杏都愣住了,隻懷疑自己莫不是聽錯了,畢竟,她和自己這堂姐素來就不對付。
吃驚之餘,又聽許香秀說了一句:“許嬌杏,讓你早點去怎麼了,你不早點去,怎麼幫我鋪床,怎麼給我撒棗子桂圓。”
許嬌杏是徹底僵住了。
臨縣素有請有福氣且家庭和滿的人去鋪床灑糖果習俗的,隻不過,許香秀這主動來找她,還真是說不出的古怪!
下意識的,許嬌杏就想問問她,是不是謝氏拿刀駕她脖子上,逼著她過來說的。
可這畢竟是許香秀大喜的日子,說什麼刀不刀的,畢竟也不怎生合適。
幹咳了一聲,她方才反問道:“我是個寡婦,你讓我給你鋪床,你就不怕?”
話沒說完,就被許香秀急聲打斷:“怎麼,許嬌杏, 你不願意,難不成, 你是怕我搶了你的福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