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行話沒說完,就看向了顧春來,意思,不言而喻。
顧春來動了動唇角,終是朝許嬌杏說了一句:“你可別高興的太早。”
說完這話,他收回了放在許嬌杏身上的目光,直接走了。
許嬌杏眉頭緊皺,他的手上已經沾了那麼多條性命了,他到底還想做多少的孽?
“許姑娘,不礙事的,他威脅不到我,你放心。”這時,耳旁傳來了季景行的聲音,許嬌杏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早之前,租他鋪子的時候,她也沒想那麼多,如今本該給他定錢,她這心裏卻是沒底了。
“顧春來沒有你麵上看的那麼簡單,季公子,興許,這鋪子你不租給我,方才好些。”心裏這麼想的,許嬌杏還是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她不想連累季景行,季景行幫了她,那就是和顧春來為敵。
季景行忽就笑了:“沒有你這事兒,顧春來與我,也是這般,他讓人從我娘手上搶了掌家大印,如今,這季、白兩家的營生,明麵上,都是要過他那一關的。”
許嬌杏之前就察覺到了季、白兩家的異常,卻也沒有多想,如今聽來,她竟不免驚訝。
知道顧春來草菅人命,她竟不知,他還有這般手段?
一個連白家二公子這個身份都名不正言不順的人,一個本是攀附著季家而存的白家,竟就這樣,將季家踩在了腳下!
“所以。”
“所以。”
幾乎是同時,兩人開了口。
季景行和許嬌杏同時閉了嘴,許嬌杏幹咳了一聲,趕忙道:“你先說。”
許嬌杏朝她溫潤一笑:“所以,這鋪子,你放心的用,不礙事。”
“可。”許嬌杏依舊有些不放心,還想說點什麼,冷不丁的,又聽季景行說了一句:“興許,過些時日,還得許姑娘你幫我一個忙。”
“有什麼要幫的,我一定沒有二話。”許嬌杏點頭,還想問個仔細。
季景行已經遞了一份合約給她,許嬌杏接過一看,竟是一份租鋪子的合約,上麵的內容已經擬好了,隻是沒有寫具體金額。
“把字簽了,過些時日,我自會找許姑娘幫忙。”他遞了一根狼毫給她,聲音淡淡。
那樣子,大有一股她不簽紙約,他這忙,也用不著她幫的意思。
許嬌杏愣了愣,接過筆,仍有些猶豫。
季景行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勾唇淺笑:“我和顧春來本就是站在對立麵的人,和我租不租鋪子給你,沒有幹係。”
許嬌杏仔細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顧春來既是肖想著季家祖產,兩人,本就是對立麵的人。
拿過狼毫,許嬌杏不但簽了字,還將租子的金額添了一筆。
當然,她還是跟季景行商量了一陣,方才按照她的原計劃落了筆。
待她把定錢拿給了季景行後,許嬌杏就沿著老橋一路往西市走。
回想著適才顧春來的話語,她心裏仍舊有些不踏實,就在這時,冷不丁的,又聽前方傳來了一陣嬉鬧聲,是一群八九歲的稚童。
他們一路跑來,似還說唱著什麼童謠,許嬌杏仔細一聽,就聽到了一段話:眼睛長在背後頭,欺淩表妹有馬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