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許嬌杏的目光審視下,楊水生終於說起了之前他往趙寡婦門口經過,正好被趙寡婦當成偷窺小賊的事兒。

許嬌杏默了默,車裏眾人的麵色都很是古怪。

再沒有閑心去多問他到底有沒有偷看,許嬌杏徑直道:“楊水生,我這兒可容不得不三不四的人,你既然是跟了我,你就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往後可不能再生這樣的事端了。”

楊水生沒有想到許嬌杏竟完全不相信他的話,整個人的麵色一凝,許嬌杏已經放下車簾子,坐回馬車裏去了。

“說的實話還不信!”楊水生悶悶嘀咕了一句,又甩著馬鞭往縣裏趕了。

阿花畢竟是沒出閣的姑娘,聽了剛剛那話,整個臉都染了血色,很不好意思。

許香巧一向不喜歡楊水生,她撇著嘴,本想讓許嬌杏防著點楊水生。

楊水生連三四十歲的趙寡婦都看得上,保不齊,他也照樣會打許嬌杏的主意。

畢竟,許嬌杏好看啊!

可張了張嘴,一想到她娘很有可能又慫恿了二伯娘,她頓時也沒敢再開口。

馬車果然是又快又穩,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許嬌杏正準備和大夥兒一起搬東西,衙役又來了,隻說是白縣丞的妹妹跑到了縣衙大鬧,阮大人就想趁此機會將軍名冊的案子再審一審

聽這衙役的意思,衙門似乎就隻是放了唐孝成,白裏長還在大牢裏關著的?

許嬌杏微訝,顧餘淮明明答應了白美娘不追究白裏長,這是變卦了?

許嬌杏沒再多問,一路跟著衙差到了縣衙,正好就碰上了馬梅香和劉桂仙鬧成一團的模樣。

“好你個劉桂仙,我要不跟過來看看,還不知道你這麼冤枉人的!當初那軍名冊明明是你改的, 你倒是好,居然反過來冤枉人!”

劉桂仙平日裏和馬梅香要好,可那也是處在沒有利益糾紛的位置上,如今都要砍腦袋了,她還計較的了那麼多?

當下,就滿臉憤慨的罵了回去:“馬梅香,除了白裏長,誰有那權力改,你唬誰呢?”

“劉桂仙,你可真是夠不要臉的,白的都讓你說成了黑的,明明是你為了保全顧三郎而偷著改的!”

馬梅香氣的臉都白了,喊完話,就想衝過去打人!

衙差們看了,趕忙把馬梅香攔住。

雙方越吵越凶,鬧了半天,竟都說不出個證據來。

最後沒有法子,阮大人又讓大夥兒先退堂,軍名冊一事兒擇日再審。

許嬌杏不知道顧餘淮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這才出了衙門就看到了顧春來。

顧春來眼眸微縮,定定的朝她看著,那目光分明像是淬了毒的,很是怨毒。

許嬌杏沒有說話,正要往外頭走,白美娘又湊了上來:“嬌杏,我,我求求你,你放過我爹吧。”

還是這個老話題!

許嬌杏聽得有些煩躁,直接丟了一句話:“這事兒你得問問顧餘淮,跟我沒關係。”

說完,她就往外麵走了。

白美娘還想追過去,就被顧春來攔了下來:“美娘,你不用去求她,她不會答應的。”

顧春來望著許嬌杏遠去的背影,幽幽的說著。

這女人可比他想象中還要絕情!

若說,他之前對她有一絲渴望,那如今,所有的渴望都換成了恨意!

他恨她!

這輩子,但凡他顧春來發達了,都不會讓她好過!

“可,可我爹。”白美娘急的直哆嗦。

餘淮哥明明答應她不跟他爹計較了,如今,又變了卦,這就說明,是許嬌杏再背後使壞!

若許嬌杏不答應放過他爹,這軍名冊的案子鬧大了,就算她有個當縣丞的舅舅,也沒有辦法救出她爹!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船到橋頭自然直,美娘聽我的,一定會有法子的。”顧春來剛剛說著這話,冷不丁的,就聽一道訓斥聲傳來,“顧春來,你這挨千刀的,離我遠女兒遠一點,你挨我女兒那麼近幹什麼?”

顧春來轉頭,就看到馬梅香黑著臉朝他們走來。

不等他開口,馬梅香猛的將白美娘拉拽到了一邊,白美娘和顧春來都愣住了。

當下,馬梅香又朝著白美娘訓道:“美娘,你少跟他說話,先別說他娘害了你爹,就他那樣的身份,那麼寒酸的人,也配跟縣丞的親侄女兒說話?”

白美娘看向顧春來,心下有些愧疚。

她對顧春來的印象一直都不錯。

她難過的時候,他陪過她,昨兒個,他還送她回去。

但這些話,她如今自然也不敢對她娘說。

她娘明顯是對顧家人心生恨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說多了,她娘隻會更加的憤怒。

顧春來放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緊,抿著雙唇,他麵色依舊,隻淡聲說了一句:“美娘,你好生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白美娘還想說點什麼,耳旁就傳來了馬梅香的訓斥聲:“美娘,趕緊跟我去找找你舅舅,就是顧家把你爹給害的,往後咱們兩家就是仇家,你要敢跟顧家人多說一句話,我跟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