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家老大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遇上了大嫂的事兒,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難懂!
這晚,許嬌杏哄了阿滿睡下,自己卻如何也沒有睡意。
顧餘淮這人實在是陰情難測,又暴虐冷血,她確實該離他遠遠地。
可如今她才開了鋪子,阿滿也剛剛入了私塾,就算是要跑路,也不是這個時候。
倒是她之前跟顧餘淮說幫張七嬸治病的事情,他雖在冷笑,卻也沒有反對。
這麼說來,沉默就是默認。
她明日一早就去幫張七嬸看病。
原主和顧餘淮之間,也沒什麼不共戴天的大仇大怨,說不定,她治好了張七嬸之後,顧餘淮一高興,就不計較以前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了呢?
想及此,許嬌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想著,她也隻有這樣做了。
“娘,你睡不著?是在想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嗎?”忽的,阿滿的聲音傳來。
許嬌杏一愣,阿滿年紀雖小,但也已經知事了,今晚動靜那麼大,阿滿肯定已經猜出了什麼。
她正猶豫著怎麼跟阿滿提起顧餘淮的時候,就聽阿滿說了一句:“沒事兒的,娘,你要真是看不上他,也不是非得要他做我爹。”
他娘這麼好,像三叔那樣對他娘好的人,肯定多的是。
他也不愁找不到爹。
許嬌杏語塞,從他那不鹹不淡的語氣中,她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
小家夥好似不怎麼看的上顧餘淮啊!
不過,他明明知道顧餘淮是他爹,他也沒有半分挽留顧餘淮的意思,這是不是說明,顧餘淮想從她手裏搶小包子,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這個認知讓許嬌杏打心眼兒裏高興。
可她哪兒知道,阿滿如今正在心裏暗自歎息呢,歎息他娘以前那麼喜歡三叔,偏偏被他名義上的爹給截胡了。
可想而知,他娘當初是多麼的難過了。
要是她再強迫他娘接納他爹,豈不是太殘忍了?
許嬌杏因為阿滿的話,如釋重負,原本還沒多少睡意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適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許嬌杏交代了阿花他們收蝦,自己就去張七嬸那處了。
如今的蝦是越來越沒有以前好抓了,雖然外村還有不少人往旱地裏送蝦,可阿花他們還是忙的過來。
一路到了張七嬸家茅草屋時,張七嬸還在灶間煮飯,見許嬌杏過來了,她連著柴禾也顧不上添了,趕忙就拉她進屋坐。
“雲兒,你怎麼不穿娘給你新做的衣服,你這身麻衣一身的味兒,是不是衣服不夠穿了,給娘說,娘再給你做。”
張七嬸擔憂的問了一句,許嬌杏垂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服的她才換下來的,許是天天跟小龍蝦打交道,這身上還真是沾了一股味兒。
張七嬸說著,就要去給許嬌杏拿衣服。
許嬌杏好說歹說,才把人給勸了回來。
張七嬸鍋裏還煮著紅薯飯,許嬌杏過去幫她看了火,又陪著張七嬸聊了一陣,張七嬸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失心瘋屬於心理疾病的一種,除了紮針治療外,適當的心裏疏導也是很有用的。
所以,許嬌杏跟她聊的多時輕鬆的話題。
待張七嬸吃了飯,許嬌杏才找機會幫她紮了針。
張七嬸這病說難治也好治,有人六七天就能見好,說到底,還是要看張七嬸自身情況。
許嬌杏幫她紮了針,又配了些藥給她吃,張七嬸見‘女兒’肯和她說話,自然是高興的很。
許嬌杏如何折騰,她就如何配合,連著許嬌杏的目的也不多問。
可她越是這樣,許嬌杏越是擔心,隻怕這病得拖好些時候才能治好。
等許嬌杏從張七嬸這裏回去後,大夥兒也收的差不多了。
桂芬嫂子把許嬌杏拉到了邊上,悄聲說了一句:“水生的事兒,我問過我爹了,之前他去楊鐵匠鋪子上借過錢,隻說是他爹輸了錢,要拿去還賬,我今早才聽說,他們連地契都給抵給賭坊了,白裏長正在幫賭坊裏的人找買主呢。”
桂芬嫂子說了這話,又朝許嬌杏眨了眨眼睛:“嬌杏,你不是要買地修房嗎,我看水生家麵積就寬,既然他已經賣了,誰買不是一樣的買?”
買楊水生家地?許嬌杏沒敢往這上麵想!
畢竟楊水生那人就是個潑皮,她不想跟那人扯皮。
可一想到桑三娘,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