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來淡淡的看了顧彩雲一眼,似笑非笑:“大姐,你剛剛怎麼沒有說。”

顧彩雲語塞,她本還想留下來找二郎做個抉擇,到底二郎是要她這個大姐,還是要許嬌杏那小賤人。

再順道讓二郎幫她教訓教訓許嬌杏那小賤人,可目前看來,她要是繼續留下來,隻會給自己惹麻煩。

放下碗筷,顧彩雲二話不說就回縣裏去了。

顧春來站在外頭看了看,就看到他爹娘的屋子裏正點著燈亮,他靠在黃土牆邊聽了聽,隱隱隻聽到裏麵傳來了他娘控訴顧餘淮的聲音。

他娘向來不會忤逆他爹,如今這般歇斯底裏,還是頭一回。

顧春來望了望天,記憶中,他娘就是這麼看重老四。

老四就是她的命根子,誰也欺不得。

就是不知道,她這麼個護法,到底能護的了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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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高懸時,許嬌杏一行人總算是坐著牛車回去了。

夜裏天黑,川叔點著油燈籠,一路都走的很慢。

但饒是如此,牛車也沒少攆到大石頭上,晃的牛車裏的人東倒西歪。

許嬌杏將兒子護在外力,盡量不讓她碰著牛車上的木板子。

看著外頭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如今去桑三娘家,隻怕也不合適。

她暗暗打定了主意,明日一定要早些去桑三娘家看看。

“那不是顧彩雲嗎?”小王氏冷不的說了一聲,牛車上掛著的燈籠本就不怎麼亮堂,許嬌杏看過去時,就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除此之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嬌杏,剛剛那人不是你大姑姐嗎,這麼晚了,她怎麼還在路上走著,要不要把她叫過來,跟咱們一塊兒坐車回去。”小王氏說了一句,許香巧趕忙去拽她。

“你拽我幹什麼!”小王氏有些惱火。

她這女兒就是見不得機,一路上什麼話也不說,也難怪這麼久了,也沒說服許嬌杏租他們家旱地。

“娘,你幹嘛要提她。”許香巧悄聲說了一句。

明明白日裏,顧彩雲就才到瓜棚裏鬧過一趟,她娘非得在這個時候提顧彩雲,這不是讓許嬌杏不高興嗎?

“有什麼提不到的!”小王氏沒好氣的瞟了許香巧一眼。

她提的可是顧彩雲,又不是劉桂仙。

許香巧怕她娘再說過什麼話來,趕忙就湊到她耳旁,小聲跟她說了白家發生在旱地裏的事兒。

小王氏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白間和自家男人一起走路進城的,也不知道村裏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如今想來,她剛剛還專程在許嬌杏麵前提了顧彩雲,那不是在惹許嬌杏不滿嗎?

抬頭看了看許嬌杏,小王氏見許嬌杏正盯著阿滿看著,也沒有說話,她心裏還有些踟躕。

這許嬌杏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可瞧著她這麵色,分明就是沒事兒人一樣啊!

幹笑了兩聲,小王氏又道:“嬌杏,咱這車是不是太舊了一些,你看你每日賺那麼多錢,怎麼就不買一個好好一點的車?多不方便啊。”

許嬌杏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小王氏有些尷尬,麵上帶著笑,可心裏卻氣的不行。

這許嬌杏拽什麼拽,不過就是開了個鋪子,等他們一大家子過去,把那鋪子搞到手了,還有她什麼事兒?

“嬸兒,這車是川叔一個人的。”阿花淡聲說了一句。

小王氏白了阿花一眼。

她嘴上雖是沒說什麼,心裏則暗暗地想著等她們一家子去了鋪子裏,第一個準把阿花給下了。

不過就是個外人罷了,話還多,真是自以為是。

這晚,許嬌杏到桑三娘家的時候,桑三娘家的院門還是關著的。

許嬌杏歎了一口氣,轉眼就到了自家旱地。

下了川叔的牛車,遠遠地,又聽見小王氏朝她喊了一聲:“嬌杏,明兒個我再來幫你,你別怕,你大伯娘不來也沒事兒。”

許嬌杏蹙眉,再回頭,牛車已經走了。

“娘?三婆婆好像是賴上咱家了?”阿滿撓頭,他一想到今天小王氏收到錢時,那眼睛都在冒著精光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原本,他以為她娘就夠喜歡錢了,沒有想到,他三婆婆更恐怖!

許嬌杏捏了捏阿滿的小臉,拽著兒子往家走。

“她賴的上咱們是不可能的,你娘我看著像是傻子嗎?”

許嬌杏好笑,阿滿看了好一陣,暗暗地搖了搖頭,估摸著是她娘以前看起來不太聰明,那些人才總把她當傻子。

但這話,他不敢說,他怕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