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杏帶著兒子步步後退,心想實在不行,她躲回空間就是。

可不到萬不得已,自是沒有必要如此,不然,這事兒傳了出去,她們娘兒兩都得讓人當成了怪物對待。

“許嬌杏,你好的很啊!”顧餘淮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聲。

“我是個寡婦,三更半夜的,你過來幹什麼,你信不信,我喊人了。”許嬌杏愣了愣,終是悶聲威脅了他一句。

要知道,如今顧家根本就不知道他還活著的事兒,那就隻能說明,他不想讓顧家人知道。

要讓顧家人不知道,自然,也不能讓村裏人知道。

許嬌杏原本以為,他會顧忌的,誰知道,他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直將他們母子兩堵到了柴垛邊上。

眼看著他又要湊上來了,阿滿一時腿軟,碰到了柴垛上的牌位。

一時間,那本藏在高高的柴垛上,不引人主意的牌位就落了下來。

顧餘淮定定的朝著牌位上看了去,待看到了那牌位上刻著‘亡父顧餘淮之牌位’時,他的瞳孔就忍不住一縮。

他沒有想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會有人給他打牌位!

雖然,上麵刻的是亡父兩個字!

可孩子還那麼小,肯定不會懂這些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許嬌杏請人刻的。

她竟找人給他刻了牌位!

這個想法,讓他心緒複雜,竟生了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

“你,你趕緊走,你要再不走,我可真要喊人了!”

許嬌杏才說著,顧餘淮猛的就側首朝外頭看了去,霎時,滿臉嚴肅。

就在許嬌杏以為,他是有所顧忌的時候,顧餘淮忽就上前滅了燈盞。

“你!”許嬌杏心中一跳,隻道這人莫不是當真要對她下手了。

不想,卻聽顧餘淮冷沉著聲音道:“外頭來了十來個人!”

來了人?她怎麼沒聽到?

“娘。”阿滿也有些怕了,許嬌杏忙拍著他的背脊,悄聲安慰道:“沒事兒了,已經沒事兒了。”

顧餘淮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她哄孩子的身上,若有所思。

很快,外間就傳來了一陣躡手躡腳的聲音,接著,一道壓低的聲音傳來:“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頭等我,等我叫你們了,你們才過來。”

是白麻子的聲音!

許嬌杏心中一震,不曾想,白麻子竟真的來了。

顧餘淮瞟了許嬌杏一眼,見她似是在想著什麼,卻一點也不害怕,他忍不住又蹙了蹙眉頭。

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很快,門縫處就伸過來了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刀,那長刀隻是在門栓上掃了掃似要準備除門栓的,誰知道,這門居然沒上門栓。

顯然,那人壓根就沒有想到許嬌杏會不上門栓,有過片刻的遲疑後,他才緩緩的開了開門,朝屋裏走來。

“小娘子,你睡了嗎?”

月黑風高,許嬌杏也看不清楚來人的臉,隻是通過身形,她勉勉強強的確定了那人是白麻子。

除此之外,她還看出了那人竟穿著一身的大紅衣服,很是詭異。

許嬌杏蹙眉,抬頭朝顧餘淮看了一眼,她不明白顧餘淮想幹什麼,拉著她在一旁看大戲不成?

可暗夜中,顧餘淮也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雖然,屋裏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許嬌杏仍舊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