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這就朝桑三娘點了點頭,又跟她道了謝,這就拿了個大瓷盆出來,將桑三娘送的薺菜煮雞蛋倒在了自家大瓷碗裏,同時,又將桑三娘家的瓷盆洗了出來,裝了幾個蔥油餅在裏麵。
桑三娘原也沒有注意,待接過了碗,適才驚道:“你這咋還往我碗裏放了東西?”
許嬌杏笑了笑:“我自己做的蔥油餅,留著到明日也不好吃了,三娘拿回去嚐嚐鮮,莫要嫌棄才是。”
桑三娘見許嬌杏屋裏確實還有好些餅子,當下,也就不跟她客氣了,隻催著許嬌杏趕緊吃薺菜煮雞蛋,自個兒則擺手出了瓜棚。
許嬌杏本還想送送她的,隻可惜了桑三娘一再不讓,還直接幫許嬌杏掩上了瓜棚的大門。
此時,天上的月色越發亮堂了,桑三娘一路從旱地回了家中,楊水生正好站在房門處打望著,見桑三娘回來,楊水生有些不滿道:“娘,你又去那小寡婦屋裏了?還等著你吃飯呢!”
桑三娘斜了楊水生一眼,沒好氣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小寡婦小寡婦的叫,多難聽,人家阿滿娘是個好姑娘,你往後要是能娶個她那樣的媳婦兒,那咱們老楊家就真的是祖上燒高香了。”
楊水生撇著嘴,很是不以為然,娘兒兩回了屋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當家人楊獵戶已經坐在高座上喝起了酒。
桑三娘的目光在楊獵戶的酒壺上打了幾轉,最後,終是什麼話都沒有多說,一聲不吭的坐到了桌麵上。
楊水生已經餓極了,端著碗就開始扒飯吃,眼看著一旁的空瓷盆裏裝著好幾個蔥油餅,他隨手就拿了一個在手裏吃。
蔥油餅入口酥脆,勁道的很, 仔細一看,還有不少層次,每個層次之間還和著剁成了小碎塊的肉渣。肉渣顯然是近些時候才熬出來的,吃在嘴裏就有種新鮮肉的香味兒。
楊水生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蔥油餅,於是,吃完了一塊之後,又拿了一塊吃,末了,還不忘問了一句:“娘,你什麼時候做的餅,味道真是好,跟外頭賣的一樣好吃。”
桑三娘斜了他一眼,越發沒好氣道:“現在知道好吃了?吃人的嘴軟,往後可不能再小寡婦小寡婦亂叫人家了!”
“你說這是······”楊水生有些驚訝,實在是沒想到那小寡婦還能做出這麼好吃的蔥油餅來。
“說別人的時候多看看你自己,我還想問你個事兒,這兩日忙著,倒是忘記了!”桑三娘才說了這話,楊水生心裏一緊,想起在花樓門口撞上許嬌杏的事兒,他幾乎是破口而出道:“什麼事兒?是不是那小寡婦跟你說了什麼!”
桑三娘一張臉頓時拉的老長:“你還敢這麼叫!楊水生,不是我說你,你要再這麼下去,別說阿滿娘那樣的姑娘了,往後隻怕連我這個年紀的半老徐娘都不願意嫁給你!”
聽他娘的意思,許嬌杏還沒跟她說起過那事兒?
楊水生暗鬆了一口氣,又咬了一口蔥油餅,很是不以為然,許嬌杏那樣的人,他是看不上的!
“你這當爹的的,也不知道說說他!”桑三娘將兒子的表情看在眼裏,頓時有些惱怒的朝著一旁隻顧著喝悶酒的男人看了過去。
楊獵戶端著酒杯的手一頓,有些莫名:“不是讓他去大哥那裏學打鐵了嗎?”
這是打鐵的事兒嗎?桑三娘氣不打一處來,還想跟楊獵戶說點什麼,誰知他則是端著酒壺去了不遠處的案桌上吃,擺明了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桑三娘氣的瞪了楊水生一眼,楊水生隻得耷拉著腦袋扒飯。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跟你說的正事兒,你就不能上心點?”
“······”楊水生氣惱,心裏則暗自嘀咕了起來:那小寡婦就不該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