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寒霄,那一刻忽然語塞。想要形容一下這個男子,卻總也找不出合適的言語、理不清正確的思路。兩種截然相反的形容詞堆積在那裏,無法形成完整的段落。用一句話概括寒霄在銘宮這些年的生活,那就是:一場追逐的旅程。
寒霄的故事並不複雜,甚至在他人看來,那隻不過是孩子般的任性、被他自己誇大了而已:親生哥哥為了給弟弟治病加入殺手組織,而弟弟因為悔恨自己耽誤了哥哥,痊愈後也成為殺手。懊惱讓他不敢麵對內心,將愛認作恨。可是他心中一直有個和好計劃,並且默默為這個計劃鋪平道路。而在他以為這個計劃就要實現的前一刻,發覺自己原本的構想都成了泡影。
作為敵對組織銘宮、當權寒派的頂級紅人,寒霄的出場比其他角色驚天動地得多。從最開始測試蘭夜的焰火飛車,血蓮對著劇本大叫“那個家夥提前出場”,滅傾城前驚悚的閱兵方式,寒澈淩晨的等待……太多太多文字都渲染出這個人的不平凡。終於寒霄載譽正式出場,踏著的全是耀眼的成績與他人敬畏的目光。
最初的印象,是他站在樓頂邊緣向下望,嘴裏叼著的死亡倒計時的牌。一雙眼睛透著摸不透的妖異和殺氣。但時間流逝,逐漸開始探入寒霄的內心,才發現,那樣的場景,隻不過是屬於那對外營造出的“寒霄”的。
最終的記憶,是他站在海水中的內心獨白:“這次,你也休想丟下我。”。隻這一句話,徹底暴露寒霄的所有追求。別扭和麵子是怎樣耽誤事的詞語,它們侵入他的內心,鉗緊了寒霄與寒澈一切和好的機會。
而那僅僅因為“寒澈有的自己也要有”而認的妹妹蘭櫻,寒霄卻真的擔起了哥哥的角色。對於寒霄來說,蘭櫻不僅僅隻是個妹妹,她是與寒澈和好的一把鑰匙,是自己和寒澈所有理想的寄托。在他預測出銘宮即將遭變動之前,將一切技能教給了蘭櫻。
多年後,蘭櫻成長為近乎寒霄的翻版。世紀末的那一年,她望著手中曾屬於二哥的銀槍,心底恍惚湧上一股莫名的感觸。那一瞬間,她不知道,心底那一聲微妙的歎息,究竟是自己的,還是教他成長到如此的二哥的。
寒霄的強大與黑崖不同。黑崖的強大體現在各種廝殺的場合,而寒霄的強大往往顯示在他營造出的那種氣場——令人無法抬頭、無法言語、無法拒絕、無法超越。不用動手,隻一眼,便從心底令你恐懼與退縮。
比起兄長寒澈的淡雅與理性,作為弟弟的寒霄一出場便帶著不容忍小視的氣勢。在《2.49 夜心》那章就側麵出場的他,一身隨風獵獵作響的紅色披風成為他最獨特的標誌。而這頭無人能敵的猛獸,偏偏被回憶禁錮住,強硬的外表和言語下,掩蓋的是無法彌補的遺憾與歎息。
寒霄無疑是矛盾的,他恨寒澈背著自己加入殺手組織,於是瞞著對方加入銘宮。可這若不是因為太過在乎,又何必之後一直暗中和兄長較勁,就連認妹妹也不放過。寒霄的字典中沒有柔美、沒有平淡、沒有脆弱。他的柔美、平淡和脆弱,都隱藏在心底。這些詞語,在故事接近尾聲的時候、在麵對已經無法改變的結局時,輕而易舉的顯現出來。
沒有什麼能比一片海,更能配得上他。當曆盡廝殺的寒霄,坐在海邊靜靜望著海浪的時候,那一刻,他做的所有對純色的打擊都令人瞬間原諒。他其實真的不在乎自己擁有多少榮耀、不計較別人究竟有多懼怕他。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那個離自己最近、也最遠的雙胞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