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夜從沒有向我提起。”陌然正對上穆忘塵責怪的目光,解釋道。
穆忘塵略過陌然,看向厚喜:“你怎麼會遇到他?”
厚喜抹了淚珠,斷斷續續道:“小姐發的國喪,奴婢身份不夠,不能去陪小姐。小姐走了,蘇府哪裏容的下我,早早的將奴婢趕了出來。奴婢思念小姐,偷偷藏了小姐的簪子,將它帶了出來。”
“奴婢想去找穆公子的......”厚喜泣不成聲:“卻被一群劫匪蒙了眼,打了個半死,拖到奴婢也認不出的地方......”
“鏡夜救了你?”穆忘塵很是不悅。
“三日後,奴婢以為自己必暴屍於荒野...從不曾想到會有馬匹經過,救下了奴婢。”厚喜側臉:“奴婢醒來後,發現拚命帶出來的簪子不見了,找了許久也不曾找到。”
怕是被南宮鏡夜拿去了,陌然傷口噌的隱隱作痛。
“奴婢已經無處可去...”厚喜感激:“鏡夜公子便對奴婢說,你既已經無處可去,不如就先隨我去,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便放你離開。後來奴婢才知道鏡夜公子是東夷國的太子的......”
“南宮鏡夜已經死了半個月了,沒有他的禦令,你是怎麼離開東夷的?”陌然對她的身份仍不肯全信。
“鏡夜公子早就給了奴婢一張通行令,奴婢帶著它趁亂出宮的...”厚喜道。
“你既然是蘇沁月的奴婢,又為什麼要做心水的丫鬟?”穆忘塵無心用餐,蹙眉問道。
“眼睛,”厚喜立置上身,定定的看著穆忘塵道:“因為眼睛。心水姑娘有著和小姐一模一樣的眼睛......”
屋外的大雨淅淅瀝瀝,陌然瞟過,故作淡定道:“天下之大,總能找到兩個長得十分像的人,又何況是眼睛?”
“不,”厚喜揚臉,堅定且認真:“即使是一模一樣的眼睛,也很難有一模一樣的的眼神......”
穆忘塵打斷:“夠了,蘇沁月已經死了,長劍貫穿胸口失血過多而死,你為她守的陵,難道你忘了?”
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厚喜喃喃道:“是啊...小姐已經死了......”
“我會給你準備一筆銀子,夠你一生的吃穿用度,忘了蘇沁月,忘了蘇府的生活,安安心心的活著。”
穆忘塵揮手,一個小廝機警而去。
“奴婢自小和小姐一同長大,小姐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沒有小姐就沒有厚喜。離開了小姐,奴婢活的冷暖不知,又怎麼能安安心心的活著?”厚喜執著道:“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和小姐眼神如此相像的女子,奴婢發誓,會用一生一世好好照看心水姑娘。”
“你倒是忠心。”穆忘塵愣了半響,硬生生的擠出幾個字。
忠心倒是忠心,隻怕這種忠心,隻會惹出麻煩來。陌然蹙眉,上上下下打量著厚喜。
“還有,”厚喜並不驚慌,看了一眼陌然,對上穆忘塵的眸子,雙眸閃閃:“奴婢偶然之間看見,心水姑娘手上戴著瑩瑩發光的白玉手環,和公子當年送小姐的...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