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這樣就夠了，他還能看到她，還能守著她，就夠了，他不能貪心太多，不然就會落得一無所有，要他永遠與九兒隔絕他做不到。
“小白，你回來了，那他……”童夢塵想問雲若凡，可是開了口卻又猶豫不決，該問嗎，小白和雲若凡兩人關係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此時開口，小白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他在等你回去。”月上君白語氣那樣平靜，伸出手來愛憐的摸著她的麵頰，那動作那模樣像極了一個長輩，童夢塵愕然的抬頭看著他，似乎小白哪裏不一樣了？
“回去吧，你的這一生還很長，他等不起。”如果非要是凡間的話，雲若凡還隻是人類的身軀，就算他有兩條命也不夠等待，他若是帶著遺憾死去了再重回神界，那麼一切都會不一樣。
或許是作為神在這個地方呆了太久，才覺得人類的世界是最美好的，縱然是有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可是哪裏又有真的最完美的生活，這種殘缺才是作為一個神應該去看透的。或許神界那兩百年的成神禮，最終需要學會的，偏偏是像人類一樣呢？
童夢塵眼眶一熱，險些落淚，月上君白失笑，替她擦去眼角的濕潤，輕聲道，“我的九兒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不要哭，我帶你回去，他若是看到你哭了該怪我了。”
“噗嗤！”童夢塵憋不住笑了，眼淚也一起笑了出來，她手胡亂的摸了兩下，才止住剛才沒忍住的笑意。
“走吧，若是晚了他怕是等不及了。”月上君白不管童夢塵訝異的目光，輕輕牽了她的手往外走去，麵對君靈那皺起眉頭的臉，他也隻是淡淡一笑。或許君靈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沒有選擇了，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笑，總好過看著自己愛的人哭的悲痛欲絕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有那個能力，就讓他做那個成全九兒笑的人吧，他記得，記憶裏的九兒笑起來，溫暖如陽光。
“小白，你帶我去哪裏啊？”童夢塵一路走著，卻發現他們去的方向根本沒有看到人，就連飛禽走獸都沒有，就好像這裏有著極其可怕的東西讓他們不敢靠近。
月上君白的步子並沒有停頓，而是依舊慢慢的走著，聽到童夢塵的疑問，他卻回過身來輕輕擋住她的眼睛。
“九兒，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到了，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記住，一直往前走。”
“可是……”她感覺周圍陰冷的溫度，下意識抓緊了手裏屬於小白的白紗衣袖，似乎能夠找到安全感一樣。
但是，她手裏的衣袖卻是突然一鬆，童夢塵驚了，睜開眼睛卻看到鋪天蓋地而來的灰色觸須，那種東西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法力，對於這些觸須完全沒有用，童夢塵不由得急了，可是回過身來才發現，早已經沒有了月上君白的身影。周圍如同一個黑色的世界，她的眼睛能夠看到，卻無法做什麼，隻能置身於黑暗裏，毫無方向的摸索著往前走，小白說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出去。
“九兒，對不起，我無法靠近這裏，所以不能陪你一起走，將來的日子，沒有我在一定要好好的，時間到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月上君白的聲音飄渺而虛幻，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童夢塵四處看著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或許就像他說的，他無法靠近這裏。
“小白，謝謝你。”童夢塵低聲的說著，一路往前慢慢走著，可是眼淚卻不聽話，猶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她臉頰滑落，嘀嗒嘀嗒落下去不知道消失到了什麼地方。
“怎麼哭了？”黑暗中，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幾分空靈，卻和童夢塵自己的聲音有些相像，明明是詢問的話語，卻說的如此平淡，猶如一汪死水。
“你是誰？”童夢塵往想要後退，可是那女子的聲音又傳出來了，“如果你後退，將再也無法離開這裏。”
童夢塵不是危言聳聽，卻也不敢退了，站在原地四處看，卻不知道那女子的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不必看了，我就在你麵前。”女子聲音一落，童夢塵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點白光，越來越亮，幾乎把她的眼睛晃花了什麼都看不見。
良久之後，童夢塵才試探著睜眼，可是她卻石化了，誰來告訴她，眼前和她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