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絲羽極其認真的點頭隨即無奈道,“夢塵啊,你這次的傷太嚴重了,我恐怕一時治不好,主人修為還沒恢複無法替你療傷,恐怕……”
“會死嗎?”童夢塵的詢問極其平靜,看的絲羽心頭一跳,但是她搖了頭,“不會死的,隻是傷的太深,就算不會死也疼痛難忍,而且隻能用凡人的辦法讓傷口慢慢愈合。”
“是麼!”童夢塵動了動嘴角笑笑,許久沒有再說話。
絲羽心裏無奈,卻又不能做什麼,這種讓人抓狂的感覺讓她極其不爽。於是,絲羽隻能搖著頭掀開了童夢塵身上的薄被,看著她才換上的雪白中衣又染成鮮紅色,不由得凝眉不悅的看著童夢塵。
這傷口雖然愈合的快些,但是她的生息之術根本比不上主人,更何況就算是主人施法依舊覺得吃力,更何況是她。可以說童夢塵還能夠活著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你見過心髒都被人捅穿一個窟窿了還能活著的人麼?
“別再亂來了,不然就算你身懷神格也救不了命。”絲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後,毫不客氣的撕掉了她那通紅的衣服,然後,拆掉紗布入眼依舊是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有曾經愈合的傷疤,此時都已經被血染紅了。
繞是絲羽見過許多大場麵,在看到童夢塵胸口的傷仍舊忍不住紅了眼眶,一個身子如此單薄的女子,傷在心髒位置,她卻沒有喊過疼,她到底是痛得麻木了,還是根本就已經不會痛了。
“夢塵,明知道自己會受傷為什麼還要這麼傻。”絲羽的聲音有些怪異的鼻音,童夢塵眨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任由絲羽用沾了水的帕子給她擦拭,然後上藥,包裹紗布,將她左胸口幾乎裹成了一個木乃伊的樣子。
自始至終,童夢塵都沒有哼聲,或許是真的感覺不到痛了吧!
月上君白再進來的時候,絲羽已經換好藥替童夢塵換了衣服了,才蓋上被子他就推門進來了,絲羽的手頓了一下,童夢塵似是聽到她清幽的歎息聲。不等她細聽,絲羽已經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月上君白,然後輕輕退出去了,順帶還關上了竹子編製的門。
月上君白依舊坐在床榻,位置和之前一模一樣,仿佛他沒有離開過,可是童夢塵清晰感覺到,小白眼裏的哀傷重了幾分。兩人就這樣一坐一趟,也不看對方,房間裏沉寂得能夠聽見風吹過竹屋的聲音。
“小白……”
“九兒!”兩人似乎是太過默契,竟同時動了嘴唇,但是又同時沉默。
“你先說吧,小白,你說完了,我再說。”因為她怕自己的話說完了,月上君白根本就沒那個心情再說話了。
月上君白嘴唇動了動,最後才輕輕說著,“九兒,我……如果我是想勸你放棄,你會不會生氣?”
童夢塵微愣,閉了眸子一瞬間掩去眼底的悲痛,再睜眼時墨瞳早已經恢複了淡然,望著月上君白小了一號的側身,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生氣……她怎麼會生小白的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曾經的她太過執傲,不肯回頭正視月上君白,一心撲在雲若凡身上,最後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有時候她都在想,曾經選擇放棄的時候她如果答應了小白跟他走,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小白,現在的我……你還願意帶我走嗎?”
童夢塵的聲音非常輕,輕的幾乎聽不見,隻看到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在動,但是月上君白卻瞬間呆滯了,回身對上童夢塵平靜的眸子,他嘴唇哆嗦了一下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願意嗎?”童夢塵眼裏劃過失落,閉上眼睛側過頭去,“算了,就當我沒問過吧,小白,你可以出去嗎,我想睡覺。”
“不,我願意,九兒,我願意,隻要你跟我走,這世間一切都阻攔不了我們,我帶你走,這就帶你走。”月上君白太過激動,抓住童夢塵的手腕都將她捏出了淤青,童夢塵麵不改色,實則心裏一痛。小白,是不是我太傻,竟然現在才明白過來你的感情,隻可惜,你求的得不到,就如我所求的一樣。
或許是夠了吧,世間紛擾都受夠了,所以她不願再出現,隻求能夠得一方平靜的天地了此餘生,雲若凡也好,人間界也罷,都和她沒有關係。
隻是可惜,童夢塵卻不知道,她這一去等待她的卻不是寧靜,而是另一場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