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的臉細微的變了顏色,嘴角抽搐了幾下,這丫頭是不是真的傻啊,這不是重點好嘛!
回頭請示的看了一眼方秋月,後者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方秋月帶著自以為端莊的神態,從貴妃榻上起了身,一身金紅色鳳袍曳地,玉帶束腰,盡顯婀娜多姿。
童夢塵就這麼看著她一步一搖曳,一步一生蓮,緩緩踏著步子下了大殿的台階,由始至終方秋月的臉上都掛著同樣的笑,走下來一直沒有發生半點變化。
“你就是皇後?”童夢塵睜大了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女子,雖然外表看起來好像的確是挺美的,但是臉上塗抹了太多脂粉,把原本的臉龐都遮過了,幾乎是把五官用妝重新勾勒出來的。
很難想象,雲思容看起來都已經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這個女子竟然沒有多少皺紋,而且雲琉朔的年紀已經是二十有二三了,那就是說,方秋月如果十八歲生了雲琉朔,如今也是四十歲有餘了。
“童姑娘。”在離童夢塵還有幾步台階的地方,方秋月沒有再往下走,而是停住了,就那樣好不遮掩的盯著童夢塵打量。
粉色的羅裙束腰,頭發也是梳了一對丸子頭,臉上沒有畫任何妝容,麵龐算不得精致,也不是極其的美貌,隻不過算得上清秀可人。這般模樣,怎麼會讓朔兒舍棄了美貌如花的雨兒,反而對這個一無是處的丫頭照料有加?
童夢塵如今的打扮模樣明明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根本就是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這也是讓方秋月感到疑惑的地方,明明就是個乳臭未幹的丫頭,怎麼敢如此大膽,目中無人,難道她身後有不明的強大靠山不成?
“童姑娘不必拘謹,本宮今日特地去請姑娘前來,是想給姑娘道個歉。”方秋月笑得溫和,像極了和藹慈祥的長輩。
雖然明知道自己的母後其實是在做戲,但是聽到道歉兩個字的時候,雲思容還是不經意間握緊了雙手,該死,這個賤丫頭有什麼資格配她堂堂公主的道歉。
比起雲思容隱晦的憤恨,方淺雨明顯道行不夠,看見童夢塵的時候開始,她的雙眼中就是抹不去的恨,眼睛如電,如同鎖定了童夢塵這道身影。
這個臭丫頭怎麼會這麼好命,明明早就該死了不是嗎?
方淺雨思來想去的想了一天一夜都沒想清楚,童夢塵是她親眼看著掉下了萬丈山崖,怎麼可能會沒有死,反而出現在山頂上。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她還會妖法不成,掉下去了又飛上來了?
不對,方淺雨神經一繃,童夢塵明明是一個人,下山的時候身旁卻多了兩個看起來就不是平凡人的朋友,會不會是這兩個人救了她?一定是,童夢塵這個野丫頭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本事,一定是被高人所救。
“道歉?”童夢塵錯愕,歪著頭盯著方秋月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卻發現,她這神情明顯很認真,看起來不是在開玩笑。
有詐,童夢塵感覺神經突兀的一跳。
想想哪個母親會不愛不偏袒自己孩子的,方秋月這樣的皇後,能有雲思容這樣不講道理的女兒,本人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看來她所謂的道歉也不過隻是對她的一種敷衍。
“容兒是本宮唯一的女兒,自小性子倔,也不知道謙讓,不曾想今日會與姑娘起了衝突,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就會仗著皇上和本宮寵愛無法無天。”方秋月掩唇做輕笑狀,“今日之事是容兒的錯,所以本宮自作主張設了宴,算是給姑娘賠不是了。”
童夢塵頭一偏,表麵看起來像是沒心沒肺的傻子似的,雲思容還以為童夢塵是信了自家母後的說法,握著的手鬆開了許多。
其實童夢塵哪裏蠢得有到這種地步,她歪著頭看方秋月,其實腦袋裏是在思考,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雲思容才是她的女兒,就算是犯了錯,也應該袒護,如今她還冠冕堂皇的請她過來說是道歉,嗬嗬,真當她蠢的無可救藥了是吧!
哪有請人是讓宮裏帶刀侍衛去請的,而且還是強製性的‘請’過來的。
“容兒,雨兒,過來。”方秋月向著身後不情不願的方淺雨和眼神微妙的雲思容招了招手,那手上精致的玉護指尖銳纖長,看的童夢塵頭皮一凜,這要是抓到人會不會就是幾道血槽啊!
童夢塵思緒亂飛的時候,方淺雨和雲思容已經走到她麵前了,兩個看起來各不相同的女子,此刻卻懷著同樣的心思看著眼前的童夢塵。
三人目光交接之間,迸射出炫目的火花,一時間氣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