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五個字，這是第一次。
夜，或許太深沉了。
我想到李欣榮，想到我媽媽，眼淚無聲地往下淌。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霍岩這件事，可現在我終於想清楚了。我不是害怕霍岩知道了會怎麼樣，而是我自己對自己的不認同，這種不認同，根本無法可解。
他見我流淚了，一點一點地吻去淚水，然後告訴我說，“以前我不懂什麼是愛，現在我懂了，更會好好地對你。如果沒有你，我就沒有心了。隻要我們在一起，我不怕輸。”
這一刻，我真的是什麼都無所謂了。我想告訴他一切，可我說不出口，我們之間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隔著五年，隔著身世，也隔著人的自私和貪婪。可這就是我要的愛情嗎？趨利避害？粉飾太平？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告訴他，“霍岩，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一切的轉折點，似乎都在今夜。
霍岩似乎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我逃不開，躲不了，卻又不得不麵對。
“葉南，是我請的私家偵探。”我沙啞地開口，艱難地發聲，“我讓他去幫我查五年前的事情。卻發現，我可能是李妍菲的姐姐……”
沉默了好一會。
霍岩忽然嗤笑了一聲，眸色複雜地看著我，“老婆，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看我哭的樣子，“如果你不想結婚，還來得及。”
那一夜，我哭得累極了，瑟縮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當入眼的陽光叫我起床，我發現自己躺在霍岩的懷裏。他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肚子上，以一種保護的姿勢從身後抱著我。他的手掌那麼寬厚有力，那麼溫暖修長，以至於我肚皮裏的小朋友用力地踢了他一下。
他這才迷蒙著眼睛，緩緩地醒了過來。晨光灑在他的臉龐上，他忽然滿臉寵溺地望著我，“剛剛是那小子踹我了嗯？”
我不由得笑了，微笑看著他說，“嗯，他很皮。”
他抿了抿嘴，然後牽起我的手親吻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說，“我的新娘，今天我們早點出發，帶外婆一起回北城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你穿婚紗的樣子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你決定了？你不恨我？”
他輕笑，抬起我的下巴說，“知道你什麼時候最可愛嗎？”
“就是這樣勇往無前、坦坦蕩蕩的模樣。”霍岩緩緩地說，他溫柔地伸手，為我將肩上的發絲理順了，“餘生隻要和你在一起，我也無所謂去恨誰了。以前我覺得恨是無法抵消的，就像是醇酒，經曆了時間的衝刷，隻會越來越烈；經過這一夜，我才發現，我想錯了。恨會毀掉一切，而愛才是創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