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忘川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孜然一身，不過現在有了瑞瑞。”他在我父親麵前一本正緊的說出自己的身份背景。
空氣驀然變得沉靜而壓抑。
“還有，我是妖。”他緩緩抬起頭，迎向父親的目光，墨色雙眼漸變成琥珀色。
我的心跳的厲害，反正早晚父親都會知道，季祁的存在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挑明這一切。但是這樣說出事實，還是有點心虛，畢竟考慮到他是我的父親。
良久之後，父親的麵部表情開始有點鬆動，他沒有要碧遙，隻盯著我：“你跟我去書房一趟。”
碧遙突然笑了起來：“有什麼話不能放著我的麵說？我和瑞瑞還是不分彼此……”
我立刻伸出擋在碧遙麵前：“別說了，我去趟書房。”
他握住我的手：“瑞瑞，你！”
跟在父親身後，我一直在想父親會有什麼感受，至少他一定不會開心。唯一的女兒和一個妖孽在一起，作為一個普通的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優秀的男人的心願居上，一番這種意願被自己的孩子違背，一定相當憤怒。
這條樓梯似乎變得異常漫長，看著他筆挺筆挺的背，仿佛能撐住一切，哪怕天都會塌下來。到了拐彎處，他突然停下，神情複雜的看著我。
我不敢看著他的眼睛：“走吧，去書房。”
還記得上次來書房的時候，因為忤逆父親，我臉他被劃傷，這一次卻讓我覺得比上次嚴重多了，除了忐忑我還是忐忑，不過我堅定的是，我一定為了碧遙堅持到底。
第一句，他說：“我反對你們在一起？”
這句話幾乎沒有懸念，我順著問他：“為什麼？”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因為你們沒有未來！”
“怎麼說呢，我們的未來還沒有開到過怎麼說沒有未來，第一我愛他，第二他愛我，第三這不是普通的戀愛關係，而是想一生一人一直在一起的堅定不移的承諾，我知道，你想說我不夠現實，嫁給他要考慮很多，錢財不是問題，問題就是他不是人，對不對？”
“你都知道還要執迷不悟？”他手撐在桌子上，青筋暴起，“你確定你們的愛情可以堅持永遠？可以跨越種族？”
我想了想才道：“不確定，因為可能我會比他先老去先死去，所以爸你更要成全我！可以嗎？”壓製的感情噴薄而出，這才是我一直擔心的，作為普通的人類，我的壽命對於碧遙來說是短暫的，就像絢爛的煙花，我可以陪他共度我可以擁有的歲月，卻要先他而去。我猛的跪下：“既然爸你可以對阿姨執迷不悟，那麼我就為什麼不能對碧遙執迷不悟？”
剛說完，寫字桌上的東西全部被他揮了下來，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我跪在地上，上演著老套電視劇橋段，一支筆咕嚕咕嚕的滾到了我的麵前。
“這一次，當做是我這個做女兒的最後一次任性好不好？”
空氣中，是他沉悶的呼吸聲，我站了起來，默默的走了出去。
碧遙坐在客廳裏，心情很不好，嘟著嘴巴用刀反複的削蘋果，桌子上散亂亂糟糟的蘋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