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命眉目間似有火焰噴出,氣得隻字未語,唯聽得骨節哢哢作響,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落·微微側著身子,並沒有回身看軒轅弘,隻是餘光淺淺一瞟,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功夫不錯”,漠然看著前方,卻又像是有意說與誰聽,“刀……更好。”
一句話點醒了軒轅弘,手腕微微一轉沒於暗淡之中,隨即輕輕撫了撫龍尾精致的紋式,因光線暗淡確是無法看清,然這一切也都不過是眨眼的時間。
軒轅弘看似很隨意的舉動,卻還是沒有逃過逐命的雙目,但見其憤怒之色沉落一半,轉而似乎變得更為暴怒。
原來這金龍窩背的刀中還有玄機,竟是刀中有刀,而軒轅弘之後的焦灼蠻橫之氣隻是順應這最後致命的一擊,為了讓逐命掉以輕心,若非·落·及時出手,此刻身首異處的該是逐命自己。雖不明白她為何出手,然在對決之中被外人相助,這對一向爭強的逐命而言,是比做刀下亡魂更為恥辱的事情,尤其是作為殺手,尤其是作為黑紗四者之一,尤其是還有旁的人在場……
“你是何人?”軒轅弘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把金龍窩背刀的不同即便是莊裏最親信的人也是知之甚少,知其奧妙的更是屈指可數,何況他的刀中刀隻是待出卻並未出手,眼前這位黑衣女子又是從何知曉的,軒轅弘心中疑惑,聽得二人了了簡潔的對話,不由雙眉擰的更緊,心中暗道:“難道她就是……怎麼……”
還未等·落·開口,逐命便以壓低了聲音,狠狠的咬下一句話,“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算清楚!”
落·全然沒有理會逐命的憤恨,淺淺邁開腳向著暗處挪了幾步,那種自恃甚高的尊貴和孤傲之感好似與生俱來,透過墨色的背影從骨子裏向外逐漸散發出來,沉默片刻方才冷冷的說道:“山莊清理完了?容得你這麼清閑。”
“清理”二字深深激怒了軒轅弘,不等·落·說完,搶而吼道:“住口!”也不管她是何人,就傳出一聲刺穿耳骨的揮刀之氣,金龍窩背的大刀已然蓄勢待發,“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們!”
“哼,”落·冷哼一聲,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樂意奉陪。”回身揚劍而去。剛剛平息的對決,不到片刻又再次燃起更為濃厚殺意。
月色浮動,院內更顯黯淡,然而那柄銀月之劍反卻更顯耀眼,好似吸取了昏暗之中僅剩的所有月光,無比奪目,刺得人雙目疼痛,近乎要滲出血來。
“鏘”一聲,刀劍相撞,震顫之中一陣酸麻紛紛傳入二人的手腕,彼此僅半步之遙,漆黑的她沉靜得好似絕壁中墨色的黒穴,無法看到盡頭,隨著銀劍轉動,借著銀月之劍,軒轅弘真切的看見了一雙眼,一雙令人難以忘卻的眼——冷漠、決絕、毫無情感,仿若死人堆裏緩緩走出的羅刹,周身彌散著嗜血的煞氣,早已褪去了作為人的本質。
落·眼角一揚,隨即指尖彈出一顆鋼珠,軒轅弘雙臂一振,抽身避之,鋼珠擦過軒轅弘身側向後襲去,便在同時身後不遠處躍出一個黑影。黑影在地上滾了兩圈,半跪著穩住身,雙手抱拳,對著黑衣女子,恭敬的道一句,“屬下見過黑紗之首。”
這一句表露身份的話,不知是何用意,但卻更加激怒了軒轅弘定要殺她的決心,見他額角青筋暴起,健碩的身體一沉,爆出劈山斷海之勢赫然而去,“喝——”
“愣著作甚,還不動手。”落·冷冷的話語表明心意,和逐命不同,她僅是為了完成任務,絲毫沒有一一對決之意。
落·漠然注視著軒轅弘,隨即踢起身旁半米高的花壇,花壇撞上氣勢如洪的大刀,瞬時一分為二迸射向兩側,軒轅弘勢氣未退直擊而去,眼看便可觸及該死之人,卻偏偏被一根鐵棍所阻,被迫退出數米,定睛一看,又見一習黑衣出現,手中鐵棍一立,抬手撣去肩頭的殘土,對著黑衣女子微微一低頭。
軒轅弘雙目一撇碎落一地的花壇,再次抬起雙目,已然明了。
足尖一挑,踢起臨近的一塊殘骸,隨即屋頂又躍下一身黑衣之人。軒轅弘麵露猙獰之色,脖頸一沉,低吼道:“今天我軒轅弘——就要大開殺戒!”最後半句更甚至一字一字咬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