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山莊的正中有一座數米高的塔樓,灰白的岩石之門上豎著一塊空白的匾額,此乃軒轅山莊的聖地亦是禁地,若非三年一次的祭祖儀式,絕不得踏入半步。
軒轅破曉靜靜立在門前,已然等候片刻,雙手相合對著石門恭恭敬敬彎下身行禮,好似像在同先祖請罪。
少許站起身,平靜說著:“你來的倒是慢,怎麼……怕了不成?”
主公難得笑出了聲,“你多慮了,我隻是想多給你些時間考慮,免得過了今夜你後悔莫及。”
不屑的話語彎起一抹笑,“怎麼就你一人?”
“旁的人也是白白送命,不比我一人自在,省去不少麻煩。”主公很隨意的回著好似並無他念。
“哼——”軒轅破曉微微仰起頭,“也好,有命進得,便要看你還有沒有命出來。”隨之揚手一揮,石門“吱——吱——吱——”一下一下緩慢開啟,約莫開了一人半之距離便停止不動,唯見得其中漆黑一片,好似無底深淵,什麼也看不清楚,軒轅破曉神色嚴肅,話語中劃過一絲陰涼,“請!”而後足下一點,沒入漆黑之中。
“好!”主公隨之應了一聲,足下一點,相繼而去,同樣沒入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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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在其中走了許久,四下一片漆黑,走不到盡頭也回不到源頭,更似在原地踱步,不由停下身不在前行,“你不會隻是想暫且把我困在這裏吧,這樣的把戲未免太過幼稚了些。”便這一句話久久在身旁回蕩,一直不曾落下。
突然回聲戛然而止,四周同時傳出一個相同的聲音,“當然不會,這裏又豈能困得住你,”渾厚之聲圍繞周身,辯不得方向,“隻不過外麵太過紛亂,去去你身上的燥熱,”淺淺笑了一聲,繼而道:“也罷,我也無心與你多費口舌,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頂樓,有本事,自己去取,嗬哈哈哈~~”唯留得爽朗之笑來回回蕩。
忽聞得“咯噔”一聲,方才的笑聲瞬時隕落,四下又回到了一片寂靜,靜的讓人毛骨悚然,靜得讓人不寒而栗,主公足下微微移了幾步,黑色的紗簾之後淡淡流露一抹笑意,自語道:“雕蟲小技。”
主公靜靜的站在原地,墨色的手半握成拳略略有絲顫動,突然五指伸展,大喝一聲,奮力一掌擊向地麵,隨之整個足下的地麵都為之震顫片刻,響起“轟轟”之聲,眼前亮過一道白光,隨著白光的移動,之後出現一個環形的樓梯通向上方。
主公抬腳踏上第一階台階,隨即腳兩側瞬時穿出兩支半米長的利箭,然他心中好似知曉,並不覺驚奇,稍稍抬起前掌向左右各動了一下,而後抬起腳輕輕踢了三下台階,隻聽得“嗖”一聲輕響,兩支利箭便隨之縮了回去。主公收回腳,在原地停留片刻,方才繼續向上走去。
一步一步而上,皆相安無事,直至走到一半之時,突然腳下躥出一支利箭,滑過麵顏之前直衝而上,“蹬”一聲輕響定在了頭頂,連同主公頭上戴著的鬥笠和半壁垂至胸前的黑紗一並而去,柔軟的黑紗在微弱的光線之下依稀可見,微微打著淺淺的浪。
墨色的麵具神色猙獰,無法看清他的麵容,麵具上的雙目深陷全然看不見,更讓人望而生畏,他好似早有準備,不讓外人見到其真正的麵目。
隨之向後退了一步,後跟不由再次飛出一支利箭,這一次主公不在沉靜,腳下一蹬,躍起身來,便在同時漫天的利箭向他襲來,密密麻麻帶著“嗖嗖嗖”之聲,好似狂蜂席卷而來,可謂觸目驚心,讓人無從釋然。
主公赤手空拳,看似並不覺得有何難處,如同一道黑風繞著環形的樓梯上下肆意飛舞,然這四處飛來的利箭好像沒有止盡,許久也不曾有減少之意,漸漸主公好似沒了耐心,然那一點跟隨主公的微弱光點也隨著他的身形,時快時慢、時起時伏。
主公的心中多少有了些煩躁,一撇頭頂微微晃動的半壁黑紗,足下一點顧不得向其襲來的利箭,直衝而上。指尖觸及穿透鬥笠之利箭的末端,狠狠向下一拽,拂過掛著半壁麵紗的鬥笠,手臂一揚,鬥笠繞著主公的周身打著轉,劃出一道道弧線向外擴散。
待到他雙腳落地,便聽得“嗵”一聲響動,原本的鬥笠早已麵目全非,如同一個毛刺直立的巨型刺蝟重重墜落地麵,然方才圍繞他的光線已然換了目標,落在看不出原貌的鬥笠之上,漸漸淡去。
“麻煩。”主公淡淡吐出兩個字,重歸環形樓梯之上,這一次的腳下輕便了許多,然而也不敢掉以輕性,直至快要上樓也不見絲毫動靜,心中正疑,便在此刻,不知何處又飛來一支利箭,說是利箭卻也不然,劍身四周仿若處處皆是利刃,隻見一道白線閃過麵前,主公足下一蹬向後翻轉,再次落下雙腳,然鼻前浮起一絲淡淡燒灼之味,堅實的麵具下頜之處,淡淡劃出一道凹痕。指尖拂過,雖隔著墨色手套,依舊可以感覺到少許微微的餘熱,不由歎道:“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