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破曉雙眼轉動,萬千言語難以出口,全身不由開始顫動。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一莊之主豈能做如此卑劣之事,若非我親自查證,我也不敢相信,同胞兄弟,即便我父親確實荒淫無道,你大可一刀了之,也不該如此殘忍。”軒轅睿咬了咬牙,長長舒了一口氣,平複些許憤怒。
“莊主之位,你坐上了,也坐穩了,卻還是心有餘悸,小璟的母親難產而亡,哼哼,我原以為確是這樣,可是——”軒轅睿雙目一瞪,言語更為冰涼,“她是產後身體虛弱,盡補而亡的,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個母親拋下剛出世的孩兒不顧,吞下半隻百年人參,難道她不知會送命嗎?”
“我……我,我……”軒轅破曉顫抖的手艱難抬起,卻又無奈落下,“我……我……”
“你騙得過所有人,卻是騙不了我,”軒轅睿眼中閃過一道光,“自此以後,我明白你的為人,我一個弱女子年紀尚輕,自然無法同你相較,想要在這山莊活下去,就必須步步小心,事事謹慎,因為隻有活著,才能離開你的掌控。”
軒轅睿淡淡笑笑,多了無奈和嘲弄,“不成想——我又是錯了,你這樣冷血之人又怎會輕易讓人離開,想要不受控製,隻能同你平起平坐,想要存活下去,隻有讓你自願低下頭來,即使這樣,一切便簡單多了。”
軒轅睿漸漸走近他,注視著他的唯一存有一絲生氣的雙目,嘴角不由彎起,“你看重之物恰恰也是你最深弱點。”
四目相對,沉默之中,“滴答,滴答”一聲聲滴水之音清晰可聞,軒轅破曉瞪大的雙目漸漸流露點點疼惜和溫柔,幹澀之聲在顫抖中而出,“你都知曉……為何落淚?”
軒轅睿眼中一疑,便見眼下有幾滴水印,不由抬手撫上兩頰,暗自問道:“我我為什麼要落淚,我為什麼會落淚?”
“三十年了,難道你心中隻有恨嗎?”雙目閉了閉,艱難的喘了幾口氣,“這生你、養你之地,真的……真的無可留戀了嗎?”
“我這是高興,我這是高興。”軒轅睿瞪著軒轅破曉,大聲解釋道。
“你……真的高興嗎?”
“我,我,我是不甘心這一切不是我做的,我是不甘心我沒有贏你,我是不甘心……”
沒等軒轅睿把話說完,軒轅破曉淡淡笑了一聲,辨不清麵目的頭垂向了後麵,再也沒有生的跡象。
軒轅睿瞬時慌了神色,抓著他的雙肩拚命搖著,喊道:“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能死,你怎麼可以死,你挑起了遊戲,怎能由你說結束就結束,我不準,我不準!”
軒轅睿好似瘋了一般,晃著這副一動不動、血肉模糊的身體,卻得不到她想要的回應,在莫名中泣不成聲,“你醒醒,你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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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快醒醒。”紫鸞見軒轅睿眉頭深鎖,額上溢出大顆汗珠,麵色漸白,雙唇也失了血色,口中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心有不忍,搖著她的身子想要叫醒她。
軒轅睿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傾,睜大雙眼,聲聲深重的呼吸。
但見她突然醒來,紫鸞不由一驚,退了一步,輕聲問道:“你……還好吧,怎麼……做噩夢了?”
軒轅睿見自己被捆綁在木椅之上,原來隻是一場夢,不由微微眯上雙目,長長舒了幾口氣,回道:“無事,無事。”
“真的無事?”紫鸞再次問道,言語中是隱藏不住的關切。
軒轅睿隨即搖了搖頭,“無事,無事。”而後抬起雙眸靜靜看著紫鸞,淡淡說了一句,“這幾日你到痩的多了。”
紫鸞眼中略有閃動,咬著下唇,不悅的將頭瞥向一側,好似有些後悔叫醒她。
軒轅睿也不在意,平靜的問了一句,“捆得太久,身子有些麻了,能否稍稍鬆一鬆。”
紫鸞本事伸了手,猶豫片刻,終是收了回來,自當沒有聽見。
軒轅睿似乎料到這般結果,微微低下頭,淺淺笑出了聲。
“你笑甚?”紫鸞好奇問道。
軒轅睿再次抬起頭,平靜的回道,“沒什麼,隻是有些口幹,不知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