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漫雪竹緩緩放下三叉戟。
漫毅霖將漫雪楓留下的書信遞給漫雪竹,“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看。”
漫雪竹一把奪過書信看了起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
漫毅霖坐在輪椅上雙手摩挲著袖口,“我知道,我現在一個行動不便的糟老頭子已經沒有可以跟你談判的條件了。所以我也沒打算求你放了我。”漫毅霖注視著漫雪竹,“楓兒信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讓我把血貓族的領主之位交給你…對,交給你。”漫毅霖語氣無力,精神不濟,頭發和胡子也摻雜著白色。“我機關算計一生,不過是想讓楓兒有一個好的前程罷了,如今楓兒已經離開血貓城,我所計劃的、算計的也就都沒有意義了…”
漫毅霖搭在輪椅把手上的手臂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雪…雪竹啊,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我也沒有奢望你能夠留我的性命,所以在你來到這書房之前,我就已經把毒藥吃下去了。這樣也免得你再動手了。”漫毅霖緊皺眉頭,神色痛苦。明顯是毒性已經發作了。
“誰允許你隨便服毒的!趕緊吐出來!”漫雪竹一把捏住漫毅霖的嘴巴,欲要將毒藥逼出來。
可是此時漫毅霖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沒用的,毒性已經蔓延至我的全身。你是逼不出來的了…”
漫雪竹鬆開手指,“你就算是死,也應該死在我的手裏!”
漫毅霖揚起嘴角,嗬嗬笑了起來。“無妨無妨…反正都是一死…你複仇成功了,楓兒不知所蹤,我漫毅霖也老無所依,孤獨慘死。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對你的父母有所交代了…”
“這怎麼能夠…怎麼能夠消除我對你們的怨恨!”漫雪竹流下淚水,聲嘶力竭的說道:“你們所做的惡事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就通通償還掉呢?你們應該血債血償,千刀萬剮。讓所有的族人都知道你們所犯下的罪孽,讓血貓族所有的族人都唾棄你們…”
漫毅霖的頭歪倒在輪椅之上,他說話已經開始不清晰了。“我…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漫毅霖還沒有說完這句話便手臂滑落,氣絕身亡。
漫雪竹看向眼睛充血的漫毅霖,“你沒有勇氣告訴全族人真相對不對?!你怕他們會全部衝上來撕碎你們對不對?!你怕看見他們怒視你們的眼神對不對?!”漫雪竹扯起漫毅霖的衣領,“但是你們為什麼還有勇氣去做呢?為什麼還有勇氣去做那些令人發指的事情呢?為什麼要為了權利私心而殘忍的殺害自己的至親呢?!為什麼?”漫雪竹用力的搖晃著漫毅霖的屍體,漫毅霖沒有絲毫反應,但是他的七竅已經開始往外流血。
漫雪竹無力的鬆開漫毅霖,緩緩的跌坐在地上,淚如泉湧。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父親沒有被毒殺,母親沒有鬱鬱而終,爺爺也沒有被瘴氣穿心而死…一切都是最初的樣子…那該有多好…”
漫雪竹眼前浮現出了兒時與漫雪楓還有莫如軒一起練武時的情景,三人在楓樹林裏迎著滿天的落葉。
嬉戲打鬧,關係和睦。
沒有權謀鬥爭,沒有生死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