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老媽推門進來，看見龔平坐在床頭抱著老爸很親熱的樣子，隻是老爸看起來臉色很難看，可能是腳踢在凳子上太遭罪了。
龔平站起來，對老媽笑道：“媽，老爸答應我不賭錢了，明跟你去守煙攤。”
“鬼才會相信你的話！”老媽把掃帚扔在屋角。
“不信你問爸！“龔平拍拍老爸的肩膀。
老媽狐疑的眼神看著老爸。
老爸龔道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擠出一個比假笑還難看的笑：“真的，老婆，我不賭錢了，明開始，去守煙攤。”
“守煙攤？那麼一個煙攤，我一個人守就得，你要真有心，還是去跑黑摩的吧！”老媽一點都不相信龔道的話，隨口道，歎了口氣。
“也對啊，我去跑黑摩的，每中午和晚上回來吃飯，那煙攤，一個人都有富餘的！”龔道忙道。去跑黑摩的，隨時都能去賭局。有些賭局，就連龔平都根本不知道在什麼地。
“媽，老爸主要是想要陪著你一下，你讓他去跑黑摩的，他一準會跑到西街爛菜花的床上去的。你們兩個當著我麵清楚，如果要好好過，那就在一起守住煙攤，增加些本錢，把煙攤擴大，再賣些其他鞋子襪子之類的東西，老爸黑摩的就別跑了。如果你們不想好好過下去了，那行，趁今晚還有時間，我幫你們寫離婚協議，明我不上學，陪你們去辦離婚證！”
老媽和老爸都麵麵相覷。
今晚上，這兒子還是以前的那個兒子麼？
“老爸，你別愣著了，你先表態！”龔平看著老媽時候笑嘻嘻的，背轉臉就對老爸龔道咬牙切齒的做出表情威脅。
龔道隻得幹咳嗽一聲：“素芬（那時候的婦女，名字都是什麼芬、英、梅之類的），這孽子得有道理，我們的煙攤可以擴大，除了賣煙，還可以賣襪子鞋子、孩鉛筆橡皮、逢年過節的對聯鞭炮之類。我那摩托車，剛好可以用來進貨。”
龔平笑道：“媽，今下午老爸還跟我保證了，他已經跟西街菜市裏的爛菜花寡婦一刀兩斷了，對吧爸。他覺得一直以來對不起你，沒好意思跟你檢討，但他跟我了！”
老媽的眼睛瞪圓了，看著爛賭龔。
爛賭龔臉上青氣一閃，但跟龔平的眼睛一對視，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尷尬笑道：“是啊，素芬，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我的確已經跟西街菜市場的蘭桂花一刀兩斷了。”
老媽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眼淚花花的在眼眶裏打轉，她道：“太晚了，家務事不了，明一早龔平還要上學！”哢，她拉羚燈開關。電燈熄滅，房間裏陷進了黑暗。
龔平走到自己的床前，脫下鞋子鑽進被窩，不一會兒，就聽見了母親捂在被窩裏的哭泣聲。
龔平心裏一酸！
他知道老媽心裏一直委屈，老媽深受過去老思想的毒害，她嫁了一個男人，再改嫁，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跟一個人，不管好壞，就是一輩子。
龔平跟父母住一間房，兩張床中間就隔一層布簾。
聽著老媽用被子堵住嘴哭泣的隱約聲音，龔平真想現在跳下床去把老爸暴打一頓。老爸這樣的混蛋就是個人渣！論外貌能力品行，他有哪一點配得上老媽？
“別哭了，死婆娘，老子又沒死！”龔道惡聲惡氣的罵道，“再哭，老子一腳踢你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