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回(1 / 2)

天光微亮,四下蟲鳴唧唧,曹子餘發現敖郎就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血已幹涸,想來已經死去多時。曹子餘摸了摸脖頸,意料之中,那道玉麵點將符終於用磬。他搖了搖疼痛欲裂的腦袋,一錘胸腔,吐出一口濃血痰,頓覺呼吸順暢,再尋那笑笑,已是不見了蹤影,曹子餘不由高興道:“終於擺脫了這妖女,可不讓人高興!”正慶幸,不防隱約有歌聲傳來:

國祚盡兮遺孤女,

金鍾鳴兮鼎享食,

居阿房兮照清渠,

斜羅鬢兮描輕眉,

扶朱欄兮眺孤峰,

雁有南飛處,

孤其何所歸!

奈何作王!

奈何作王……

曹子餘循著歌聲,信步來到孤峰清泉邊,但見一泓喂潭的飛練托月而下,灑下蒸騰的銀灰,氤氳的水汽裏,一白衣少女孤身臥在潭邊的青石上,飄渺的歌聲繞著潭子彷徨良久,才漸漸向四周散去。

曹子餘聞歌興起,不由撿起樹枝,借著這清幽的輝華與沁人心脾的歌聲,悠然起舞。笑笑正自憐身世,忽聞身後風起,回頭一看,卻見曹子餘在舞動,她不由嗔道:“我在這裏醒聲,你卻來擾我。”說著又想起傷心事兒,不由淚如斷珠。

曹子餘哪堪美人落淚,他本是風流天性,最是同情女子,每見女子落淚,往往感同身受。見笑笑潸然落淚,他不由也憶起自己的孤苦身世,頓覺同是天涯淪落人,此番相遇正是緣分。念及此,夢裏的業障,千百年的惡念都入穿堂的清風幫自他眉心捋過,他混沌了二十載的心智頓時開化。

他迷瞪住了,《仁劍》秘籍裏那些早已熟爛於心的劍勢彙集心中,兜轉數圈,又化作一把智劍衝破紫府。他此時頓開大智慧,福臨心至,一股心氣衝出嗓眼,他不由隨性大喝道:“走!”,隻見他手腕一轉,一道金光脫手而出,衝破漆黑的夜空,直貫天際,良久,天空中散出無數金光,照亮了天空,非常刺眼,良久方散。

笑笑詫異道:“好劍勢!據我所知,也就武夷山清音閣的前掌門趙莫生能使出這般霸道的劍勢。”

曹子餘一鬆手,手中的樹枝在風中化作齏粉,柔和的月光映入他的眼眸,卻掩飾不住他的痛苦,“嗯啊!”一道黑色的火苗自他使劍的手臂處噴湧出來,遇風漲至丈餘高,而後瞬間將曹子餘吞沒。笑笑何曾見過這麼詭異的畫麵,頓時怔住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那黑色的火團呼呼呼地燒不多時,又紛紛湧向曹子餘的口鼻,刷地湧進他的胸腔。須臾便不見蹤跡。再看那曹子餘時,卻是毫發無傷地昏迷。細察之,卻見他的額頭多了一枚黑色跳動的火苗。那火苗似描繪在曹子餘額頭上,可是當笑笑好奇地想去觸碰時,火苗卻凶惡地跳躍著朝笑笑的指尖舔去,似要蜇人一般。嚇得笑笑大叫古怪,後退不跌。

玩罷,心性跳脫的笑笑的注意力卻被曹子餘的裸體吸引,許是他體質特殊,使他勤練體術,曹子餘的美好身段真是讓笑笑咋舌。她本為妖界貴胄,教育深嚴,早對異性好奇,苦無機會褻玩,今日得曹老爺自貢本錢,笑笑公子既不必感激涕零,又何必與他客氣,自然上下其手,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