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破曉,孤月西墜。
曹子餘睡得正酣,有人在他耳邊喚道:“懶蟲,早起啦,遲了臭老頭子可就又要嘮叨了。”丁香芬芳,曹子餘知道是紫黛,他突然伸手把紫黛的脖子勾住,嘻嘻笑道:“紫黛你又換胭脂了,真香,讓我嚐嚐。”說罷就要去親紫黛的嘴。“少主好興致,大清早便請老胡看這出好戲”,老胡提著水袋走了過來,他看了看兩個無地自容的娃娃,嘿嘿一笑說道:“快些子起來吧,再趕兩天急路,就到應天郡地界了。現在還不是歇的時候。”曹子餘邊吃著幹糧邊說:“老胡,魯老夫子真的在南京麼,他編撰的那部《論語新注》我非常喜歡,真想早日拜見他老人家,朝夕請教。”老胡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和他也快二十多年不見了,那年我參加會考,還是他老人家幫忙上下打點。這麼多年不見,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忽然老胡麵色一凜,站了起來,他哼了一聲,朝著東邊的一處叢林拱手道:“遠來的朋友,如果看得起在下,便請出來相見吧。”叢林裏一陣鳥獸驚散,接著十幾道光芒衝天而起,五光十色,互相纏繞。老胡深吸了一口涼氣,竟然一次出來了十幾個修真的高手,好在這些高手顯然不是一路人,十幾道飛劍分成兩陣,捉對廝殺不止。老胡不清楚對方的來路,隻好隔岸觀火。忽然從林裏有人高呼:“老胡,屍玲在前方布下天羅地網捉拿你們呐,你們不能在往應天郡去了,快走!”老胡一聽,驚疑不定,他略一思量,情況如此危機,不能不明不白地往前去,自己必須要把情況問清,他又擔心少主在此安全有虞,他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紫黛說道:“你帶少主往揚州去,我稍時便來尋你們。”說罷張嘴一吐,嘔出巴掌大的一支金劍,他撚訣念叨:“長!”隻見小劍轉眼便長大成一支六尺金劍。他厲嘯一聲,運起神功,提劍殺入叢林。
紫黛雖然是個女孩,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她一拍秀額,放出小紅劍丸,劍丸兒遇風見長,也化成一支三尺長兩指並寬的小紅劍,紫黛運飛劍護身,伸手將曹子餘夾在肋下,金蓮連點,健步如飛。幾個敵人見到曹子餘逃走了,又急又氣,運起飛劍就向兩人追去。老胡諸人勢弱,被其他敵人纏住,雖然擔心曹子餘的安危,卻也隻好徒呼奈何。
紫黛一路狂奔,不想前方竟然是條大河擋路,紫黛見自己二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一咬銀牙,轉身麵對漸漸逼近的敵人,她抱定決心要背水一戰。曹子餘對紫黛說:“紫黛,你別管我,你是有神通的人,你自逃命去吧。”紫黛淚珠連連地說道:“你真糊塗,你不說這話我還可以自顧逃命,既然你這麼說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好吧,今日我隻能一死報答你了。”說罷將曹子餘推到身後,威風凜凜地麵對強敵。
來追的敵人見到隻有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迎候自己諸人,個個心花怒放,其中有個叫白蛇兒的年輕男子謔笑道:“鬼窪真是沒人了麼,隻會把女人推出來擋災。前日那鬼母風姿綽約,雖是徐娘半老,卻也著實讓我嘴饞了許久,可惜叫她逃了去。天可憐見,今日鬼窪又將這麼可口的美人兒送上門來,我若不取,真是辜負天意。”眾人知道他是邪派劍仙滇南淫僧粗又長大師的愛徒,師徒同德,非常,大都不以為怪。一個叫若月梅的男子附和道:“師兄的神功奇特,此次采了她的元陰,定然又要更上一層樓了。”若月梅與白蛇兒關係曖昧,眾所周知,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一幹人與紫黛照麵,紛紛亮出法寶,鬥起法寶來。
紫黛新得一副六位大黿煉就一件極為利害的法寶,紫黛非常珍愛,給這法寶取名為“金黿護體”。她從貼身絲囊裏取出“金黿護體”,咕咕一念咒語,一個碩大的龜殼頓時將紫黛二人罩住,任它多犀利的飛劍都傷不了他們分毫。眾人攻擊受挫,紫黛的小紅劍卻堪堪襲來,把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就砍死兩個,一個道號毛毛的道人被小紅劍刺斷了條臂膀,頓時火冒三丈,對著白蛇兒跳腳罵道:“天殺的白蛇兒,還不把你師傅的法寶亮出來,你要吃獨食也得看時候,我們全死了,接下就輪到你。”白蛇兒一聽,甚是有理,再看在場眾人已經怒目相向,心道罷了,就成全你們吧。他戀戀不舍地從懷裏掏出一隻金錐,親了又親,擦了再擦,才忍住心痛將錐子望紫黛他們一投,念道:“無量壽仙!”,金錐晃晃地在龜殼上一敲,轟隆隆巨響,大地都栗栗地抖動起來,再一敲,隻聽哢哢聲響,“金黿護體”頓時四分五裂。紫黛法寶被破去,心神震蕩,連吐幾口鮮血,蹬蹬蹬退到曹子餘身旁,她伸手摸摸曹子餘的腦袋,歎了口氣,歪倒在地。主人受創,小紅劍也漸漸不支,被白蛇兒使了個神通,捉在手裏了。
曹子餘看看躺在地上,滿麵潮紅的紫黛,慌張之極,回身便是滔滔的河水,他多希望此時有人能趕來救助自己,可惜這隻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