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個年輕氣盛,敦實卻不可愛的男老師。第一堂課上,他說:“不讀高四的高中是不完整的,不經曆高四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洋洋得意,想必認為自己說出了諸如至理名言,金玉良言之類的話。可我卻惡心了一上午,且每每想起都覺得惡心不已。
大家好像都很樂意接受“高四生”這個稱號,更有甚者恬不知恥的擺出一副“我是高四生我怕誰”的樣子,想必是被諸如班主任那樣的言論泡得。當然,我也實事求是的坦然接受,並覺得這個稱謂不錯,聽起來比“再教育者”文雅委婉多了。
高四,這扇赫然橫在眼前的第四重門,讓我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明白很多事,做很多事。
我看到葉婧的時候,她正在校門口焦急地向人群掃射。此時的她素麵朝天,少了那份妖豔。看到我的時候,他表情複雜地逆著人流向我快步走來。她甚至都沒招呼一下,拉著我衝出了人群。沒等她開口,我把耗子交代的話說了一遍,並說:“沒別的事,我去上課了!”說著要走,可剛邁步就被她一把拉住。另一隻手順勢揮向我的臉,被我一把抓住。她奮力掙脫,並嚎叫道:“你們這些混蛋!裝酷什麼呀!憑什麼不把人當人看,憑什麼?!”說著,淚如雨下。我鬆開她的手,她像一麵倒塌的牆壁撲向我懷裏,痛哭流涕。我想起耗子說的豔照,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推開她,輕蔑地說:“月經妹,你他媽也太會裝了吧!”葉婧的哭聲戛然而止,定定地看著我,突然驚叫道:“你說什麼?是不是耗子恢複記憶了?是不是耗子跟你說了什麼?你說呀——一定是的,太好了!耗子終於好了!”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冷冷地說了句:“神經病!”然後,轉身就走了。誰知,她擦幹眼淚,竟手舞足蹈般跟在我身後。我更加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並嗬斥道:“月經妹,你別跟著我!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放過耗子,行嗎?你害得他還不夠嗎?”誰知,她卻笑盈盈地對我做了個鬼臉,走到了我前麵。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歡快地走進我的教室!我驚魂未定地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幾乎讓我崩潰的一幕。葉婧正坐在我座位傍邊的一個新座位上向我招手,並露出邪惡的笑。我驚愕地看著她,看著莫名其妙的新同學,邁不開步。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衝上腦際,攪亂了我的腦漿般讓我感到一陣眩暈——我想起了陶佳!我定了定神,憤怒地衝到座位,把課桌搬到另一段的角落。葉婧一直笑嗬嗬地看著我,並幫我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課本。
晚自習後,我和曉武,豹子還有幾個以前鬆湖幫的人蹲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叫“亞克西”的小超市門口抽煙。曉武笑著說以後這就是鬆湖幫的新基地了!並興致勃勃地解釋“亞克西”是新疆語“好”“棒”“好棒”的意思,並胡叫道:“鬆湖幫,亞克西!”我找曉武和豹子是想跟他們商量葉婧的事,沒想到他們權不當回事。曉武聽我一說,笑了半天才說:“那月經妹也來找我們了,我們沒鳥她。沒想到她還有這手,肯定是看你好下手。你小子悠著點,別哪天把持不住,被她奸了!”我苦笑道:“情況很嚴重,你們——”曉武打斷我,道:“以後別跟我提那月經妹,一想起她我就覺得惡心!你也別鳥她,她玩累了自然走了。裝他媽什麼B,還裝得跟真的似的。實在不行,轟她走,怕毛!”然後,我沒有再沒有說話,隻是漠然地看著他們胡鬧,胡扯,心煩意亂地抽煙。一根煙後,我就走了。臨走我擔心地對曉武說:“開開玩笑可以,千萬別再來什麼鬆湖幫。我們玩不起!”豹子說:“月亭,你放心!沒事!這可是高四,就算是有那心,也沒那對手!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由他胡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