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看到了她,走過去跟她說:“夏小婷,你快點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其實,我並不討厭她,一直都不,我隻是不想再有女孩為我受傷。她哭著離開時,我心生憐憫,也正因為憐憫,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也因為憐憫,我很快就和她在一起了!
第二天,她換了座位。但中午我去吃飯的時候,她跟在我身後,一直跟著。我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她遠遠地坐在了傍邊的餐桌。這時,徐亮帶了幾個人站到了她傍邊,那張餐桌的人見到他們,都灰溜溜地走開了。徐亮一坐下就和她吵了起來。然後徐亮不說話了,一陣靜默後,徐亮叫了碗湯麵,往裏麵吐了一口痰,端著碗向我走來。夏小婷扔下碗筷快步跟著走了過來,被傍邊的人擋在了外麵。他坐到我對麵,說:“請你吃碗麵,要知道胡豹吃的可是煙頭。”他們一起笑了起來。夏小婷叫道:“徐亮,你幹什麼!”我站起來,要走。徐亮憤怒地拍了下桌子,把那碗湯麵扣在了我頭上。滾燙的湯水燙得我的頭皮一陣一陣地刺痛,我眼睛也睜不開了!夏小婷衝上去打了他一巴掌,聲音在這個喧鬧的食堂久久回蕩。徐亮道:“小婷,你居然為了他打我!我會讓你後悔的!”然後,帶著那群人走了。她俯身想扶我起來,我甩開了她,踉踉蹌蹌地走了。她隻是默默地跟著。
第三天晚自習後,有人打電話到我寢室,是江嵐!她隻說了一句:“或許,你該去老地方看看!”聲音裏透著淒涼的笑。
那一幕,複製般地重現在我眼前,我的心像是被扔進了淒涼和恐怖混成的冰水,瞬間,又被扔進燒得正旺的火爐,然後我的心就爆裂開了!那一刻,我決定誓死保護她,決不能讓她像陶佳那樣離開我,絕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守住她!
第四天,江嵐被以她發明的方法綁在了一中校門口的電線杆下,不同的是她被殘忍地割掉了**!後來,她從醫院轉進了精神病院!
幾天後,耗子再次被逼債;曉武在球場上一挑三後收到了葉強的挑戰書,葉強說贏了恩怨一筆勾銷,輸了要不加入加入第四幫,要不重建鬆湖幫;胡豹收到了一份鬆湖幫舊部現在還在校的名單;耗子把這一切歸為我泡了夏小婷的後果,對我大打出手,大家也都勸我甩掉她;朱雨城因不願當內鬼,也被暴打了一頓;
災難就這樣禍不單行地接踵而至,像洪水般迅速而凶猛地卷亂了我們的生活。烈日當頭,心卻被恐怖籠罩,一片陰冷!
窗外的風越刮越猛,一場暴風雨呼之欲來!
曉武毫無懸念地輸了,也毫無懸念地選擇了重建鬆湖幫,這個慘痛的結果卻是他用一根肋骨換來的!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曉武才痊愈。來報到的那天,我去交錢,班主任陰陽怪氣地說:“這裏不是你看小說的地方,回家去會有更好的壞境。我們這小廟裝不下你這尊大佛,你也知道,韓寒不是學校培養出來的——你別這樣看著我,這是學校的意思,在學校對你的處理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不能收你的錢!”我悲憤得渾身顫抖,恨不能把錢往他臉上砸!跑去找曉武,他們不出意外地和我情況一樣——勸其退學。我們坐在樓梯口通風處,不寒而栗,沉默不言,吞雲吐霧。耗子突然說:“我們拿著錢,去海南吧!”我們都沒有一絲驚異,隻是本能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接著說:“我有一個網友是海南的,他家有個農場,種辣椒,需要人。”然後,耗子跑去給那網友打電話,那人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去找胡豹,胡豹說不去,但他答應我們保密。我們生怕計劃被變化趕上,當天下午就買了明天到廣州的火車票。晚上一起吃散夥飯,我們彼此擔心,依依惜別。那晚我們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過夜,在陌生的環境裏向陌生的方向憧憬著,一刻也不敢往回想,可又一刻也沒停止往回想,矛盾不已。睡眠被淚水衝得不見蹤影,心裏百感交集,像一群螞蟻在咬噬心髒,但想到和他們一起,心裏又泛起一絲絲興奮和刺激!不知道什麼時候體力腦力一起不支,睡了過去。
對!奔海南!隻要離開這,一切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