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的是我的。”她晃然抬起頭,看著我。“怎麼,那裏不舒服嗎?”
“啊?沒,我沒事。”我晃了神。“你講的故事引人入勝,卻有琢磨不透的地方。”我回味著肩膀的溫熱,脖頸仍殘留著發絲搔動的印象。
她仰起頭的那一刻,仿佛將要把我看穿。“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隻是實話實說。”緊張的說完後,我回避她的眼晴時,有種勉為其難。不知道她的故事還要多久才能講完。
“我知道,可你一定要聽我講完。這種故事,可是因人而異的。放鬆聽好了。”
我隻好言聽計從,車廂裏意外般安寧放鬆。列車進入了長長的隧道。灰寂的角落突然傳來繚繞的歌喉:
我真的.好想.好想.她的熱烈.她的眼淚.
和她的失落.讓我成為她的.新的希望.
希望她的身邊.有些日子.不再哀傷.
希望她的離開.有些時光.不再漫長.
希望她的故事.有些人聽.不再啜泣.
別再問我.是否愛啊.
我覺得關於愛啊.又癡又傻.我不能回答.
默默地付出.默默地享受.默默地愛著啊
吉他曲配合著民謠,輕靈婉約般賦予她所描述的故事中。
“詩名叫愛吧。”我猜。
“不是?”李凱附和我的猜測。
李可點了點頭,否定了我們的猜測。他在自己的手心裏寫著,攤開給我們看。
“《愛啊》。我日。”李凱爆了句粗口,悻悻的縮回脖子,看著李可賠笑道“愛啊,好啊,對的起未來嫂子。”
臨到看了李凱的,他那首很長,拖到手腕上去了,李可指引著我們將它們牽連起來:
她吐了一口煙.立在一條窄如遊艇的步行街旁.
背斜靠著街燈.清瘦的側影像是一隻秋瑟的風箏.
望著折線形的路口.湧出了膝蓋.湧出了肩頭.
人蟻們永不停歇.他們像一台永動機.緩慢吸入.緩快吐出.
看著飄煙與灰燼.滑落.跌碎.在幹咳的風中.
她晃了晃胳膊.數完最後一張罰單.
她抖起了精神.對抗生活.是她的靈魂需要工作.
如溫情的動物需要一個快樂的農場.
沒有鉤心.沒有鬥角.她把眼睛朝著廣告牌.
有幅孤零的巨幅肖像.正對自己綻放著笑.
“我猜應該是你讀完《一九八四》擦槍走火了。”輪到李凱臆測。“該叫《動物世界》,為經典的作品做拙劣的宣傳。”
“喬治·奧威爾定格了一個世界。”
“你們在談論什麼?”神情嚴肅的李可讓我不禁噓聲向李凱問道。
“紀念先驅們的開拓時代。”
“可能我們需要重複人生。”
“老哥,現在講究創新。重溫曆史也好,重複未來也好。”
“好啦,這首該叫什麼?”我像是避開陷阱,跳進另一個陷阱。
“《想象世界》。”他們異口同聲。
“午夜降臨,煙火味更加濃烈。萬家燈火的景象,仿佛誕生了辭舊迎新的世界。”神往般,列車穿出隧道。乘務員推來餐車,我們簡短的吃完了便餐。我獨飲了一罐啤酒,她喝了一杯白酒。“我正要講到這裏,太碰巧了吧。”收拾好餐盒。她遞過來一根香煙。
“我很少吃煙,謝謝。”
“吃,還是不吃。”
“很少。”我解釋。
“那就接著。”她笑說。“吸一口你就知道。”
“甜甜的,很清涼。薄荷嗎?”我又接過她的火柴盒,盒麵的貼紙很有西部荒原的味道。一個牛仔手握火把,曠野間,和一匹雪狼對峙。
“茉莉花茶做的,加了點薄荷。泡茶喝膩了。”
“所以有模學樣,學起父輩卷煙了。”我把火柴盒貼著桌麵劃過去。想起似的說了一句。很像那匹雪狼看見火把下躺著的姑娘。
“哈哈,猜對了。”
“你喝的酒,也是閑情製作吧。可惜啊,我隻喝啤酒。”
“你話變得蠻多。”
“是你讓我不勝酒力啊。”
“那讓我們借著酒力把這個故事推向有趣的地方吧。”
“好啊,來吧。”
談話因此擱淺,我們相視會意,回到了故事情節。
街上依然熱鬧,秩序放鬆了警惕。我們像趟過人海川流的木偶,優揚起伏的聲線要把我們引到囂鬧的街景當中。
維護安穩的警哨聲,此刻已然銷聲匿跡。
我們時而被人群裹挾著前進,時而靠著自己的腳力尋找夥伴。時常因為漫無目地的遊走,發現彼此已經失去了方向。
直至腿腳走的酸疼,急需一個歇腳的地方。混然不知李可的走散,我還以為他一直跟在我們後麵,隻是因為他走的很慢。再看李凱的神情,仿佛在說不必考慮他哥哥走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