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3)

“你以為我為什麼來和你說這些話?”托德的回答無異於之音。

張毅很想笑,但一側腫起的嘴巴讓他隻能做出類似於笑的表情,還好黑暗中無人看見他這幅狼狽不堪的模樣。

夜有些冷,張毅搓了搓快凍僵了的手臂,關上了吱呀作響的門板,當他重新躺在床上的時候,似乎原本衝鼻難聞的奇怪味道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不得不說張毅的模仿能力是十分強悍的,即使以前始終遵循著足球規則在奔跑,但當他決定有所改變的時候其轉變的速度足夠讓所有人吃驚。

而作為讓所有人驚詫不已的代價,張毅是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上場的,當天晚上張毅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又一遍那些讓自己吃足苦頭的阿根廷人是如何刁鑽而又惡毒的在他身上添上一道又一道傷痕。

在這所有一切的記憶中,最深刻的毫無疑問的便是初來布斯敦時艾瑪給自己上的那一堂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生動一課。

“幹得漂亮!”李用力的一巴掌拍在張毅的後心上,看看場邊的那些人,看看那些本已經對自己尋找來的強大隊友產生懷疑的家夥們,此時此刻他們的神情是多麼的精彩!

托德悠閑的倚躺在場邊的長椅上,一手香煙一手啤酒,這幅模樣又有誰能將其和十年前馳騁在美洲杯賽場上的那個托德聯係在一起。但他卻毫不在意,甚至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確實有著無法忽視的驕傲的資本。

自己僅僅是為他打開了一扇門,然後他就毫無猶豫的將門一腳踹碎,讓門後的世界完全的展現開來。

那扇門,就如同此時蜷縮在地上嚎叫著打滾的第八街區的格洛丁一樣,隻不過張毅所經曆的一個注腳而已。

兩粒進球,讓對方三名成員受傷退場,其中還有一個是當場暈倒的。

在一個爭高球的瞬間,張毅一隻手臂壓住了對方在空中繼續向上的勢頭,然後一個讓旁觀者都膽顫心跳的膝撞,那個家夥直接額頭彪出一線鮮血從空中墜落下來。

如同當初艾瑪擊倒張毅時的翻版。

這是一場與第八街區其中一支水準中等的團隊的較量,並不是很豐厚的賭注卻招惹出這麼一個煞星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前不久他們還在嘲笑這個小子,這個一眼一板規矩到弱智的中國小子。

甚至有些人還記得,這個被稱為張的中國人身上那些數不清的傷痕中哪些是自己留下的。可此時此刻,正是這個讓人覺得好笑的家夥卻以暴雨雷霆之勢將之前所受的苦難以數倍的姿態返還給自己。

看著第三個同伴被拖下場,這些人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麵對的已經不再是那個隻配出現在談笑調侃中的小人物。“幹掉他!”

“讓我上去,我要殺了這小子!”

“格洛丁,不要像條死狗一樣躺著,站起來,撕碎這個混賬!”

……托德不是瞎子聾子,他現在要做的唯一的事,便是將張毅換下場。

對於他的這一舉動,盡管對方感到無比的憤怒,卻並沒有進一步的過激舉動。

“托德!哼,若不是托德,第九街區早就完蛋了!”有人小聲嘀咕道,瞥向托德的眼光中竟帶著一絲敬佩。

“張,你做的有些過火了!”托德拍了拍張毅的肩膀,善意的提醒道。在布斯敦這個地方,你可以使用這些惡劣的手段,但這更多出現在以街區為賭注的爭鬥中,但從目前這僅夠十來個人好吃好喝一個星期的彩頭來看對方的情緒說不定就因此而失控,顯然這不是一件好事。和這少的可憐的賭金相比,張毅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隻不過是討回一點利息而已。”張毅揉了揉在剛才的對抗中被對方撞的生疼的肩膀,滿不在乎的說道,今天被自己教訓的這三個人正是這幾天來對自己關照有佳的幾位。“我知道的,托德先生,我也不認為這樣的犯規算是遊走在邊緣。”

這根本就是可以終身禁賽的動作吧。托德暗下裏搖了搖頭,看來這陣子張毅所受的傷害而轉換成的怨念還是很可觀的。“我看的出,雖然你模仿的很像,但騙不了我這雙看過世界足球的眼睛,在一些動作之間的連接上你依然有些生澀,這與你長期的踢球習慣有關。”

張毅讚同的點頭。“我會努力去做的,托德先生。”比起這些剛剛起步的野球踢法,他更在意的是能力本身的差距。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依舊是連一次都沒贏過,在剛才的對抗中沒有一次搶下艾瑪的球,也沒有一次跟上了艾瑪的速度,身上也早已給那個阿根廷人又添上了數道傷痕。

雖然他在和第八街區爭鬥,而他實際上的敵人卻是看不見的隻存在於假象中的艾瑪。唯一能讓他欣喜的是現在的自己已經不至於完全沒有對策,在想象中,他已能讀懂艾瑪的一些動作或意圖。

而在這其中,最讓他頭疼的是擯棄所有技術意識和經驗,獨立存在的天賦差距。最後他擊倒格洛丁的動作便是最好的證明,當初的艾瑪是後發先至,騰空的速度與其最終的高度都讓他無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