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阿根廷甲級聯賽裏有這支球隊。這是機票,簽證我會在一周內給你。”當時何道不置可否的笑笑,“如果你想變得更強一點的話。”
張毅想了一遍遇到此人後所有的情形,沒有察覺出任何可疑的地方,這人在和梅教練做同樣的事情,而且他提供的環境要好的多。“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不擔心那梅教練視你為叛徒嗎?你知道我要另建一支隊伍,也就是建立我的嫡係,這樣一來你的立場可能會很尷尬。”
“你們教練之間的派係之爭和我沒有關係,我隻關心我能不能變強。”
何道眯起了眼。“很好,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在阿根廷你可以成為最好的前鋒。”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話…
“他今年才18歲,還是個孩子。你給了他一個完全不存在的地址,然後讓他隻身前往南美洲,你想讓他死在那裏嗎?!”梅教練已經麵色鐵青。
何道神色如常,仿佛這是一件很普通很尋常的事情。“是啊,如果他沒有與他目標相符的實力,死在那裏又能怪誰。不過糾正一下,地址是正確的,隻是球隊不存在而已。”
地址是正確的。梅教練咀嚼這這句話。“哪?”
“布斯敦市。”
布斯敦?布斯敦!“何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瘋子?”梅教練默默的坐下來,無力的問道。
布斯敦在阿根廷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正好處於周圍三個省的接縫處,也就是俗稱的三不管地帶,也是出了名的混亂地帶,用窮山惡水,潑婦刁民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那裏的亡命之徒遍地都是,要在那裏活下去有兩種方法,一是給那些亡命之徒提供食物,二就是搶奪亡命之徒的食物。而秉承了阿根廷的民族風俗,大多數時候那些人分配食物歸誰所有使用的方法便是足球了。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熱衷於踢野球,那裏是值得朝拜與居住的聖地,前提是你有能力獲得足夠的食物。梅教練年輕的時候曾經慕名去那裏看過,同行的人正是何道,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些人是如何將他們租賃來的吉普車砸成廢鐵的。外鄉人想在布斯敦的街道上安全的行走,最好的辦法是收起你的首飾穿上最普通的衣服,然後千萬不要讓人覺得你很富有。
那一次,如果不是他們都是運動員出身,而且都還年輕,隻怕沒有命活著回來。
將張毅騙去那地方,梅教練無法想象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瘋狂的事情。
“你不覺得如果張毅能在那裏活下去,等他回來的時候會讓人很驚喜嗎?”何道反問道。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這個瘋子!”
“那我告訴你,從我決定回國的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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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麵上越變越小的的人和建築,張毅確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離開這個呆了18年的國家,離開這些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事以及一切。此時竟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開始彌漫,為了一個漫無邊際的夢想,拋棄了那些曾共同奮鬥過的隊友,拋棄了養育自己的父母(至今張毅的父母仍不知道這件事),拋棄了從小便視之為親弟弟的林飛,也拋棄了自己唯一的愛情。
而這個情緒的名字,叫做孤獨。自己的夢想即使在最好的兄弟眼裏,怕也是太過虛幻了。張毅不是沒有猶豫過,但越是猶豫,其誘惑力反而越是大了起來。當進了大學之後,隨著梅教練提供了係統的訓練環境,隨著那個叫何道的人拋出阿根廷這個在他心目中幾乎是聖地的誘餌後,張毅終於義無反顧的咬了下去,也不再猶豫這樣做自己究竟是不是對的。
我不要碌碌無為,就算死,也要死在靠向成功的路上!
“姐姐,姐姐。那個哥哥在哭,他是怕高嗎?”前排座位上有一對姐弟,看上去隻有4,5歲大小的小男孩此時正好奇的指著張毅,拉著旁邊那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生問道。
那個姐姐作勢舉起巴掌。“不要亂動,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嗎?”
小男孩縮了縮腦袋,奶聲奶氣的朝著張毅小聲道。“哥哥,哥哥。你不要哭,寶寶不怕高,哥哥也不要怕。”
看著小男孩稚嫩純真,卻偏偏要裝做大人的可愛模樣。張毅的急劇波動的情緒慢慢的平複下來。“哥哥不怕了。寶寶乖,聽姐姐的話。”說著衝那女生點了點頭,那姐姐吐了吐舌頭,抱歉的回了個微笑。
要是被阿飛看見我這個樣子,一定會笑話我的,堂堂CZ中學的老大,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流眼淚,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就是鴻雁也會瞧不起我吧。
鴻雁…當張毅的腦海裏冒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再一次楞住了。
你一定會恨我的,對吧。這樣也好,能把我給忘掉,找一個有更多時間和精力去關心你的男生。我的心裏,實在是騰不出多餘的地方給你。
“你在JS順天好好訓練,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有用的著你的地方。”梅教練的話仍然縈繞在張毅的耳邊。